「就她養的那些娃娃？」

「養？」

「沒錯啊，我上次去她家的時候，她家裡就堆滿了娃娃。大大小小的，那個時候，還是高中畢業之後兩年左右。我就跟她講，你養這麼多娃娃幹嘛，要當媽啊！然後她就跟我說，是啊，沒錯，她要當媽，她要養好多好多的娃娃，到時候開家幼兒園，整天哄著它們玩兒。」

說完，她又沉默了一會兒。

「說起來，那都是八年以前的事兒了。」

看著面前人表露落寞，馬菲適時的叫了服務員來，點了兩杯喝的。

陌生人的到來，把黃凡從記憶中拉出來，她看著馬菲，等服務員離開了，眼淚才跳出來。

「你說何柵她死了，真的死了嗎？」

馬菲不知該說些什麼，可就是感覺嗓子里很難受，有些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許多功夫，黃凡抬起頭咽了咽嗓子，然後又像一切沒發生過一樣。看著馬菲說。

「我們給她安排一場葬禮吧。」

馬菲看著她的眼睛，問：「該怎麼安排，有誰會來呢？」

「你啊，白忻啊，還有，還有，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叫什麼來著？」

「馮抿。」

「對，還有馮抿。就算她沒有爸媽，那也不能就這樣不管她。好歹來世上走一遭，不能就這麼不聲不響的。」

「可是，白忻和馮抿也走了。」

「走？」

眼前人滿眼不解。

「走去哪兒？她們幹嘛去了！何柵都死了，她們打算就這樣不管了嗎？還是不是朋友！」

「她們也死了。」

馬菲說完話，低頭用勺子舀了舀剛剛服務員上來的咖啡。

這下，眼前人徹底不說話了。

她許是被這句話徹底的嚇住了。

愣了許久，才又張嘴說道。

「她們……是怎麼死的？」

馬菲抬頭，看著黃凡的眼睛。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馬菲，眼裡的不確定性很明顯。

看著眼前人，馬菲眨了眨眼睛，嘆了口氣。

「一個氰化物中毒死亡，一個食用避光藥物光過敏死亡。」

這話說得很平淡，平淡的叫馬菲覺得噁心。

他的朋友死了，可從他嘴裡說出她們的死，竟然可以這麼自然。

這簡直太噁心了，太噁心了。

可是，當他看向眼前人時，他能清楚的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驚恐。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馬菲面無表情。

「我是個法醫。」

聽完，眼前人像是鬆了口氣，而後又挑高了眉。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嗎？」

黃凡盯著他的眼睛始終沒變，從看著他說完那番話，到他低下頭看著咖啡杯，然後又抬頭。

「白忻是個醫生，馮抿又不能見光，這怎麼可能會發生？」

「你怎麼知道馮抿不能見光？」

「大家都知道啊！」

馬菲目光蹙了蹙，緊盯黃凡。

他像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沒錯，他是頭一次知道。

原來大家都知道馮抿不能見光。

他還以為就她們幾個人知道，上學時候還為了馮抿的這一缺點辦了不少有悖原則的事。

原來大家都是知道的。

「上學那時候，班導有偷偷跟我們說，那個時候碰巧你們都不在。好像是誰受傷了，還是怎麼樣，我不記得了。反正在那之後大家就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