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聽嗎？」林禹那頭聽不到牧也的迴音，著急地越喊越大聲，「這事還沒完！現在所有角色都定完了，就差程風這個角色了，我今天聽到了點風聲，說岳楊給劇組發了簡歷，有意向想拿下程風這個角色，我估計他不知從哪裡搞到你的消息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牧也！」林禹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驚訝還是生氣，聲音大得嚇人。

聽到岳楊這個名字，牧也心裡咯噔一下。

當年在東區的演員圈子裡，岳楊是他的對家，兩人都為實力派演員，今天你拿獎明天我拿獎的，互相爭得你死我活腥風血雨。

為了搶奪更多的資源，兩邊的團隊也結仇已久，互相把對方挖了個底朝天。

岳楊最大的黑點就是他的私生活混亂，作為Alpha的他釣Omega是拿手好戲，原本在娛樂圈稀少的Omega幾乎被他約了個遍，到後來他還不滿足只在圈裡找，把手伸向了網紅圈，被牧也的團隊挖到黑料曝光後反而破罐破摔，變本加厲，現在反倒變成了一種人設。

至於為什麼他突然會突然想拿下程風這個角色，牧也心裡很清楚。一是因為搶自己資源已經成為了岳楊的常規動作，二是因為凌曉這個角色已經定了是洛里。

洛里作為今年選秀的話題Omega，必定是岳楊的菜。

想到這裡，牧也就一陣惡寒。

「他肯定是故意的！」電話那頭，林禹還在叨叨個不停，「你想啊，這幾年岳楊都在拍電影，天天有人給他遞電影劇本，他突然給電視劇劇組發簡歷，還是自己主動的，搞笑呢這是！」

「我知道了。」牧也聽完林禹的咋呼，把手機貼近耳朵，「你讓我再想想。」

「想什麼？這還有什麼好想的？」林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高嶼是我們家的藝人，你忍心讓他跟你老對家搭戲嗎？這演技被碾壓指不定到時候通稿被拉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團隊有多少騷操作，到時候高嶼還會有熱度嗎？」

牧也還是那句話：「我再想想。」

「你！」林禹氣結，「行，你在參加生日會我不吵你，明天公司見！」

電話掛斷後，牧也在室外又待了才10分鐘，直到蓓蓓來找他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都有些凍僵了。

蓓蓓拿了杯熱水，遞到了牧也手裡：「李舒涵在找您。」

牧也一陣頭痛。

「我跟她說您有點急事。」蓓蓓繼續說道，「現在她在跟Colin聊天，今天她的服裝是委託Colin拿到的，她是之前在西區留學時候認識Colin的。」

看來今天聽牆角的人不止他一個，牧也輕笑一聲，回頭看了眼溫暖的室內，Colin 果然跟李舒涵正在聊天，兩人似乎關係很好，聊得熱火朝天。

「怪不得……」牧也喝了口熱水，身子漸漸暖了回來，「那正好，我們回去吧。」

回到景悅府接近零點，路燈下，牧也看到洛里坐在自動販賣機邊的椅子上，正在喝著上次喝過的檸檬碳酸飲料，大冷天的他依舊是無袖背心加褲衩，看著就覺得冷。

他走了過去，也買了同一瓶，在洛裡邊上坐了下來。

洛里瞟了他一眼。

「恭喜你拿到凌曉這個角色。」牧也把飲料瓶碰上洛里的瓶子。

「謝謝。」洛里喝了口飲料，「明年劇組見。」

「程風那個角色，可能不會是我了。」牧也平靜地說完，轉過頭看向洛里，洛里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掃了他一眼。

「為什麼？」

「沒為什麼。」牧也喝了口飲料，「進劇組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被什麼奇怪的Alpha拐跑。」

洛里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彷彿在聽一個悲報，眼睛裡滿是失落，半晌，他才問道：「發生什麼了？」

「怎麼？捨不得我？」牧也揶揄一句，抬手揉了下洛里的頭髮，「之前你不是說我不像程風麼，這不是剛好如你的意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洛里抬手撫平被牧也搞得亂糟糟的頭髮，低垂下頭，聲音比蚊子還輕，「我在看劇本的時候已經把你代入了……」

「什麼？」牧也明明聽到了，還故意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劇本什麼？」

「……」洛里抬腿就踹了他一腳。

牧也猝不及防，高定西裝褲上留下了一個灰色的腳印。

「嘶……」腿上生疼，牧也吸了口涼氣，「你三歲小孩嗎？能動手就不動口？」

「大不了我賠你一條。」洛里只顧灌著飲料，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牧也盯著這世上僅此一條的褲子，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半瓶飲料下肚，牧也繼續說道：　　「對了，進劇組前你去買個保護圈，下戲的時候戴起來。」

「為什麼？」洛里轉過頭，一臉無語地看著他，「我不戴這個東西。」

「讓你戴你就戴。」

「你誰啊我幹嘛要聽你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牧也臉上確實沒有笑容，相反十分嚴肅，「劇組魚龍混雜，你一個Omega這樣很危險。」

「我不戴。」

牧也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之前是被臨時標記還是怎樣，總之是被標記過，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一下子被戳中痛處，洛里握著飲料瓶的手一用力，喀嚓一聲，塑料瓶就扁了一半。

「臨時標記雖然只有半年有效期，但是Alpha的信息依舊會留在體內，直到下一個Alpha標記才能消除，除非標記你的Alpha死了，不然這半年時間裡，因為臨時標記你會對Alpha產生依賴性，沒什麼特殊情況，足以被對方永久標記了。」

洛里伸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脖子後的腺體，牧也看到他的手在輕微發抖。

自從上次洛里失控發|情，牧也就注意到了他脖子後的那個牙印，那確實是一個標記沒錯，奇怪的是，牧也並沒有在洛里身上感知到另一個Alpha的氣息，這個牙印就像個紀念標記，看得見，摸得著，但是毫無生氣，就像標記的那個Alpha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是在給我做科普嗎？」洛里摸著脖子，冷笑了一聲，「國小的生理課我就知道這些了。」

「你覺得臨時標記的意義是什麼？」牧也問他，「對於一些Alpha來說，那就是臨時給自己的獵物做上記號，再慢慢享用。」他頓了頓，「雖然現在也可以透過注射危險性極高的藥物來消除標記的作用，但是副作用的痛苦讓很多Omega都望而卻步，也會增加不孕不育的風險。」

洛里靜默了片刻，抬起頭望向牧也的眼睛：「我怎麼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