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斯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奧格斯特繼續說：「如果還是擔心以後，那…如果你現在開心不起來，我更沒有勇氣面對了，我不確定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你沒有錯，是我……」瑪爾斯頓了頓，有點低落，「我對你的要求太多了。」他一廂情願要得到綁定之後才有資格拿到的深層意識海的權利，並不是什麼值得怪罪誰的事，難免有點傷心罷了。

奧格斯特微微笑：「我反而會因為這個高興，這說明你把我當做你的伴侶審驗，你想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

瑪爾斯沉默片刻，在今夜過於溫柔的他的懷抱中，鼓起勇氣說：「我有感覺，第一次給你治療後，你變得怪怪的。」

奧格斯特面上淡定：「嗯？」

「我說不出來，只是感覺……」

奧格斯特跟著安靜一會兒，才說：「我不太明白，但是我保證，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感情不會變。」

瑪爾斯不知道該不該信任這句話。可是信任從來不是由三言兩語構築的，他以前的信任基於奧格斯特與他的相處、付出，現在的不敢信任也是基於奧格斯特的行為，以後要信任，不仍舊要等待他往後的行動嗎？

「如果完成不了約定，你會怎麼辦？」瑪爾斯滿心的疑問，隨便挑一個說出口都是壓在他心裡的石頭，「父親可能不會讓你進軍團。」

「……」奧格斯特沉吟，忽然放低聲音，「瑪爾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瑪爾斯比他緊張多了，眼睛微微睜大看著他，心跳不自覺加快——是關於精神海的秘密基地嗎？

奧格斯特喚來八月，然後牽起他的手放在白獅的額頭上。瑪爾斯正迷惑，突然聽到他說：「短暫聯結。」

「？」

「允許我親吻你，」奧格斯特用信息素包裹兩個人，耳畔氣聲溫熱，「進去看看。」

瑪爾斯感覺兩片微熱的唇瓣輕飄飄貼在自己的嘴唇上，他怔愣一瞬，又被手心下白獅的能量波動帶來的流動感覺吸引，意識不自覺追隨本能透過和哨兵的短暫通道聯結進去他精神體的核心。

這是被淺藍色能量籠罩的一小片空間，一棵通體流光的巨大能量樹靜靜佇立著。除了這棵樹，沒有任何東西，小空間裡面空白一片。這是哨兵的能量根基，看起來像蓬勃生長的大樹，實際上是沒有實體的，他用手去觸碰，只能感覺到哨兵的生命力在他手下流淌。他伸手，可以穿過樹木粗壯的主幹，由於短暫聯結，他能夠觸碰嵌在樹幹中心的能量核心，甚至可以把這顆巴掌大的圓形光團捧在手心裡。

瑪爾斯再怎麼也不會想到，與他朝夕相處的哨兵會擁有3S的精神力，手中的能量核準確向他傳達了這個信息。如果不是瑪爾斯精神力有2S，在同齡人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他甚至無法探知這個精神力比他高的核心有怎樣的實力。

瑪爾斯有點愣，八月已經離開他倆身邊繼續去玩，奧格斯特卻還貼著他的嘴唇不放開，甚至得寸進尺地舔他的唇瓣，柔軟的舌尖滑過嘴唇的奇妙觸感讓他回神，他輕輕移開臉，心跳有些亂了，低聲喚他：「……奧格斯特。」

奧格斯特怕他羞，所以盡量穩住蕩漾的心緒，和他說精神力的事情：「我最近才發現，操作八號的時候總有不對版的感覺，不是很順利。」

「因為精神力太高了…？」

「嗯，機甲版本跟不上，它會限制我的行動，現在看來，度過磨合期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八號已經很厲害了。」

瑪爾斯知道3S的精神力意味著什麼——精神力隨著哨向的成長而成長，學院的2S級別能量罩已經說明了學院里的哨向最高級別只有2S，唯有經歷戰場洗禮、無數戰爭磨礪，加上時間的醞釀，精神力才會升級，這也是成為最強哨兵需要時間而不僅僅是天賦的原因。

可是奧格斯特現在已經……他很不理解，奧格斯特明白他的不理解：「我沒法解釋……而且不能問老師，我怕被當做實驗品拿去研究。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瑪爾斯聽到「唯一」，心裡有一點觸動，和他保證說：「我不會告訴別人。」

「可能你覺得我有哪裡不一樣，也有這個的緣故吧，」奧格斯特試圖誤導他，「我那時發現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才好，怕嚇到你。」

瑪爾斯當然搖頭，只要奧格斯特還是他認識的那一個，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覺得恐懼。

奧格斯特看他無意識咬嘴唇，情不自禁莞爾一笑。自己早已過了浪漫幻想的年紀，在感情問題上面有更多理性思維，瑪爾斯卻還小，愛情於他而言仍舊是浪漫幻想，所以聽到那些「為了生存」的話很難釋懷。奧格斯特理解，願意彌補自己的小失誤：「後來想到，就算和你說，也要挑個時間，像現在……這是我們的初吻，我會一直記得的。」

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話語，瑪爾斯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別說那個。」

「你不喜歡嗎？」奧格斯特故意貼近他的臉，呼吸簡直可以灑到他的面頰上，「瑪爾斯，喜歡我吻你嗎？」

瑪爾斯從沒遭遇過這種調戲，而且是來自心上人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奧格斯特卻步步緊逼著，親密無間地摟著他的腰身不說，堅挺的鼻尖還蹭到了他的面頰，幾乎貼著他的嘴角在說話了：「回答我，瑪爾斯，我想聽你說。」

情急之下，瑪爾斯張嘴，就近咬了他的下巴一口。奧格斯特反應過來，笑得胸膛起伏不定，整個人倒在他身上。瑪爾斯紅著臉，心情哪裡還有陰雲，直接變成大太陽在炙烤他，身體都要滾燙起來，半羞半惱嗔怨怪他：「你好壞。」

奧格斯特索性一壞到底，雙手捧住他的臉，深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