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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水紅顏

    有些人,有些事,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蘇銀月拋下了一切走向湖靈,卻換得滿門抄斬的旨意……

    第十二章 遇刺(3)

    小說: 禍水紅顏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數:3075 更新時間:2019-04-26 07:49:06

    阿念如此坦白之前,安陵已經確定心意並將湖靈的信交給了她,眼下安陵只是需要讓蘇銀月也明白這份心意。相信一個人很簡單,難的是要承擔相信這個人所帶來的後果。安陵有了覺悟,她篤定阿念不會欺瞞。

    讀懂了安陵的眼神,蘇銀月也將防備卸下。她四下看了看,見門窗都關得好好的,便說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

    「藥方確實是個問題,但比藥方還要蹊蹺的,是瘟疫本身。這是一場突然暴發的大規模疫情,根據我以往的認知,從來不會有哪場瘟疫是一夜間就襲卷整座城池的,這太不合常理了。雖說病來如山倒,但疾病的傳染總是需要時間與接觸,歷城並不小,這個速度太快了。所以,我猜測是城中飲用的水出了問題。百姓每天都要喝水,他們的水都是從河裡取來的,若是有人在水裡做手腳,完全可以製造這場災難,這也是為何阿蘭國會有人染病的原因。只不過河水在流入阿蘭國之前還彙集了其他細流,等於稀釋了河水中的藥性,所以阿蘭國百姓發病者少,發病時間晚。」

    聽完蘇銀月的話,阿念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銀月,照你這樣說,與其說是瘟疫,不如說是中毒。只是,投毒通常會選擇投在井裡吧,要在流動的河水裡放多少藥才能讓全城百姓都染上病?這個工程太大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並不需要僅僅依靠河水就讓全城百姓都染病。幕後之人顯然懂醫理,他知道有種藥可以誘發人患上這種瘟疫,而這種瘟疫是有傳染性的。也就是說,他事先將劑量很大的藥包好投入河裡,很可能是用大石塊將它們沉入河底,這樣河水就變成了毒水,最先喝水的人也最容易發病。待到全城百姓都喝過河水,這大概會需要一天的時間,而後喝水的人發病幾率會低很多,但因為人們彼此接觸,這一天的時間裡說不定就會接觸到先喝水的人,體內誘因再加上載染,導致病發。這樣想來,一夜之間全城暴發瘟疫就是極有可能的。我所困惑的是,張守一應該看出了瘟疫的真實面目,但他的所作所為好像又有些反常。」想著那張藥方,蘇銀月很難相信會開出那樣一張方子的人居然少寫了一味藥。一個醫術高超的人故意少寫一味藥來拖延病情的痊癒,他有什麼理由呢?

    見蘇銀月懷疑起了張守一,安陵的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桌面,這是她深入思考時的習慣。那張守一精通醫理又是個左撇子,倒是有些貼近幕後之人的條件,可他不會武功,這便是最大的阻礙。薛贏是個武功高手,可他不會醫術。這二人均有嫌疑卻又不完全,難道會是合謀?因為合謀,所以張守一要裝模作樣地救治,但又不想徹底治癒,故而少用了一味藥。薛贏是韓刃的心腹,對韓刃的舉動了如指掌,他有機會出城殺死送信之人,為了不引起韓刃的懷疑,不能在城內或是太遠的地方動手,故而選擇了烈縣。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但是,最主要的一點她還是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們這樣做的原因。

    「安陵,安陵?你這是怎麼了,入定了?」伸手在安陵眼前晃了晃,阿念連連搖頭,「想不到安大人的本事這麼厲害,隨隨便便都能入定。現在我們在懷疑張守一呀,你倒是說句話。」

    回過神的安陵盯著阿念,直看得阿念毛骨悚然,就在對方打算拽著蘇銀月求救的時候,她開了口:「張守一的確有嫌疑,但我仔細觀察過,他雖慣用左手卻不會武功,所以至少他不可能是殺死送信兵的人。倒是薛將軍,武功高強,還是個慣用左手的人。」

    「殺死送信兵?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喂,我說,你們能不能把事情說開啊,怎麼一會兒冒出一個霹靂。幸好我見多識廣,承受能力強,接受東西快,不然早就被你們搞糊塗了。」阿念站起身雙手叉腰,繞著另外兩個人轉了一圈,又忿忿地坐了回去。

    猛然意識到還沒有向阿念解釋過朝廷那邊的事,蘇銀月說了句抱歉,隨即講了起來。事情不長,她很快說完。

    「喔……湖靈的膽子也太大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都一手攬下了?難怪她之前神神秘秘的,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上她了。唉,言歸正傳,你確定那些人是被一個左撇子殺死的?」

    回憶了一下死者的傷口,蘇銀月點頭,「刀口較深且右寬左窄,一定是個慣用左手的武功高手。」

    「你們的長公主就是啊!」阿念隨口說道。

    「什麼?」像是被觸及了某個記憶,蘇銀月一個激靈。她竟然沒有留意到湖靈慣用左手。回想著她將這個發現告訴凌帝時凌帝的神情,還有他說的那句話,蘇銀月覺得自己似乎害了湖靈。聖上與長公主……不會鬧什麼誤會吧?

    「你都嫁給她了還沒注意到?湖靈她是個左撇子呀!」畢竟湖靈曾與阿念打過一仗,阿念怎麼也不會忘記。

    「六公主不要開玩笑。」安陵淡淡道。

    「不好意思,習慣了。」吐了吐舌頭,阿念滿臉堆笑,「那薛贏薛將軍也是個左撇子,會不會……」

    「合謀。」蘇銀月說出了三人心中共同所想。

    「雖說眼下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卻也是最不可能的事情。理由,他們有什麼理由這樣做?」安陵終是將疑惑說了出來。

    這個問題難住了蘇銀月和阿念,畢竟她們討論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毫無證據。要是深究,她們也一頭霧水。

    「不是說張守一會過來嗎?咱們從他那裡套話就好了。」阿念托著腮,笑得像只小狐狸。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幾個人正盤算著,張守一便被帶了過來。屏退了其他侍從,安陵一個眼神提醒另外二人,三人神態自若。

    「草民張守一參見三位大人。」

    這張守一儀錶堂堂,也是個謙謙君子,禮數周到神情恭敬,氣場與尋常百姓完全不同。他身著一襲蒼青色長袍,此時正躬身行禮。

    「張公子不必拘禮,隨便坐吧。」蘇銀月看向放置在一旁的椅子,示意張守一坐下。「不知張公子的醫術師傳何人?」

    端坐在椅子上,張守一笑得如春風化雪,「草民的師傅乃是山中草莽之人,實在不值一提。在下的醫術也遠遠不及蘇大人,學藝不精,更是慚愧。」

    阿念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塊糕點,咬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張公子過謙了,你明明控制住了疫情啊。」

    「草民只是運氣好罷了,可惜,還是有沒能救過來的……幸好幾位大人及時到來,拯救歷城於水火之中。」

    哼,阿諛奉承倒是很順溜嘛!這瞪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也是厲害。阿念腹誹著,一下一下咀嚼著糕點,一雙大眼睛卻沒離開張守一。

    眨了眨眼,張守一摸摸自己的臉,帶著些疑惑:「可是草民儀錶不整?」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阿念挑眉。

    知道阿念要開始胡鬧了,蘇銀月和安陵也不阻止,她們兩個正希望阿念能打破張守一的面具。一個人,只有露出破綻,才能被攻陷。

    「回大人的話,草民在書上看過這個詞。」

    「知道就好辦了。說說吧,你是怎麼變成個斯文敗類的?」

    「斯文敗類?草民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裝得還挺像。阿念三步兩步走到張守一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是個郎中,想必你也知道人在說謊時脈搏會變快吧。」

    「這……」說實話,張守一還真不知道。

    「好,現在我問你答。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歷城鬧瘟疫的?」

    「是發現疫情的次日,韓將軍來找我給人看病,我才知道的。具體日期……記不清了。」

    「當時有人病發身亡嗎?」

    「有,因為發病太急,沒來得及救治便……」

    「你開了什麼方子?」

    「就是幾位大人看過的那個方子。」

    「為什麼故意少寫一味藥?」問這個問題時,阿念特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突然心慌的張守一表情有些僵硬,他故作平靜道:「草民能力有限,並不知道加味藥可以提升藥效。」

    猛然貼近他的臉,阿念一字一頓:「你、說、謊。」

    「草民……」

    「少廢話!我剛才就說過,人在說謊的時候脈搏會變快,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你了。」放開手,阿念雙手叉腰,一臉得意。

    迅速掂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況,張守一不肯鬆口:「大人您冤枉草民了,草民真的是技不如人。」

    「你還想狡辯?」阿念踹了一腳桌子。

    「大人若認定草民故意少寫一味藥,那便請拿出證據。」

    本想著嚇唬嚇唬這個郎中就能讓他露出些破綻,可阿念失算了,她可沒有什麼證據。眼看著她的氣場就要綳不住,蘇銀月不緊不慢地說了話。

    「張公子真的要負隅頑抗嗎?我等若是沒有證據,也不會傳你前來。還是說,我們去你的家裡取出證據,你才願意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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