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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水紅顏

    有些人,有些事,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蘇銀月拋下了一切走向湖靈,卻換得滿門抄斬的旨意……

    第十三章 遇刺(4)

    小說: 禍水紅顏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數:3057 更新時間:2019-04-26 07:49:07

    蘇銀月這話一出口,不僅震驚了張守一,也震驚了阿念和安陵。方才她們還在為沒有證據而苦惱,怎麼這會兒又說證據在張守一家裡?但為了不讓對方看出她們的驚訝,二人都故作鎮定。

    張守一先是抬頭看了蘇銀月幾眼,眼神隱隱帶著些如釋重負般的輕鬆,隨即又低下頭,不言不語。

    「張公子,那張正確的藥方就在你的家裡,你當真要我們親自去把它找出來嗎?」其實,蘇銀月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忐忑著,因為她根本不確定張守一家裡是否真的存在這樣一張方子。她們無憑無據,如果不把握住張守一這僅存的一絲希望,是很難在薛贏那裡查找出什麼的。剛才阿念的舉動給了蘇銀月啟示,她猜測阿念是不知道人說謊時脈搏會變快的,阿念想用一個誰都不敢肯定的說法嚇唬住張守一,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這方法是可行的。張守一是個醫者,而且是個廣受好評的醫者,他的心底定然存在著極其柔軟的地方,面對城中成千上萬百姓的性命,他不可能無動於衷,那張少了一味藥的方子就是最好的證明。若是他鐵石心腸,大可以寫一張根本不管用的藥方,畢竟即便治不好,韓刃也不會難為他,可他沒有這樣做。醫者仁心,蘇銀月目前無從得知張守一究竟與歷城瘟疫有什麼關係,但在寂靜無人的深夜,他一定悔恨痛苦,一遍遍寫下正確的藥方,再一遍遍扔掉。他可以有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做下這等害人之事,但他逃不過作為一個醫者的內心質問,說得通透些,張守一他逃不過自己的心魔。蘇銀月下了場豪賭,她賭張守一有這個心魔。

    長嘆一聲,張守一仰起頭閉上雙眼。他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身體也輕輕顫抖。他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終究逃不過。「蘇大人,你殺了我吧。」

    儘管沒有直接承認,但張守一的態度說明了一切。他認罪了。阿念不禁向蘇銀月豎起大拇指。她一直很佩服自己信口胡說的本領,想不到看似誠實的人說起謊話來更是逼真,差一點兒連她都信了。什麼放在家裡的正確藥方,蘇銀月根本就是在使詐。

    「張公子,你是個醫者,見慣了生死,自然也不懼怕死亡。可我們三人是必須要查明真相的,無論死了誰,都與我們的初衷不相幹。你可以選擇死亡一了百了,但這並不意味著真相就此石沉大海。我們既然能找到你,也能找到另一個人。」出乎安陵與阿念的預料,蘇銀月居然沒有勸說張守一,反而說出了這麼一番冷血的話。她的這個舉動讓安陵意識到,她需要重新認識蘇銀月這個人。

    「蘇大人足智多謀,肯定能破解歷城瘟疫之謎。我張守一隻是個郎中,命如螻蟻,死了也上不得檯面,更不會威脅到幾位大人。但就是這條命,是我唯一能自己做主的東西,人活一世,總該自私一回。」說著,張守一伸出雙手,「你們還是抓了我吧。」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最可怕,一種是太過通透的人,另一種是太過執著的人。太過通透的人看盡世事看透命數,太過執著的人無畏世事不懼命數,而張守一,恰恰就是太過執著的人。他鐵了心求死,沒人攔得住。可蘇銀月等人的目的不是殺死張守一,而是從他的嘴裡了解些蛛絲馬跡,抓住另一個幕後之人,眼前的局勢,不容樂觀。

    就在三人被張守一的一席話弄得一籌莫展之際,蘇銀月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劇烈地疼痛。她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安陵發現異樣第一個衝到她身邊,見她如此難受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姑娘!蘇姑娘!」

    蘇銀月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張守一,你不是郎中嗎?快去看看她怎麼了!」關鍵時刻,阿念一腳將張守一踹到了蘇銀月身邊。

    年輕的公子好像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感染,他作為醫者的本性展露無遺。「安大人,我們合力將蘇大人扶到床上去。」

    安陵果斷配合,放置好蘇銀月後便守在一旁,騰出位置讓張守一診斷。張守一迅速搭上蘇銀月的脈搏,漸漸皺起了眉頭。

    「怎麼樣?」見到他皺眉,安陵心頭一緊。長公主將蘇銀月交給她,她可不能讓這個姑娘出事啊!

    「從脈象上看,蘇大人無礙。」張守一也有些奇怪,明明看起來很嚴重,可脈象卻是十分正常。

    「無礙?你見過哪個無礙的人疼成這樣?」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阿念作勢要握拳揍他。

    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會挨打的張守一卻不想被蘇銀月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給救了。蘇銀月抓著阿念的手不放,斷斷續續地說道:「湖靈……湖靈……」

    貼上前來聽了個仔細,阿念一臉不解:「她在叫湖靈。」

    攝政王妃忽然昏倒,嘴裡卻一直叫著攝政王的名字,這總覺得像是戲文里的橋段。可她們不是在演戲,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安陵與阿念彼此看了半天,又不約而同地看向蘇銀月。她們是真的猜不出眼下的情況。

    「你確定蘇姑娘她沒事?」見蘇銀月漸漸平靜直至昏睡,安陵才開口問張守一。

    「草民確定。」

    「這種癥狀以前可曾遇到過?」

    「不曾遇到過。但草民曾在書中看到過一段類似的描寫,只是那心痛之人並非患病,而是中了蠱。」

    「中蠱?」兩個姑娘異口同聲。

    「沒錯,不過那是塞外之術,我們是不懂的。想來蘇大人也不會是中蠱,或許是連日來操勞過度,身體虛弱罷了。若是二位大人還信得過草民,草民便開一張方子,給蘇大人調養調養身體。」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安陵和阿念自然得信得過張守一。她們讓張守一留下藥方,便讓他離開了。至於抓捕一事,她們覺得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畢竟以張守一的性子,是斷斷不會做出逃跑的事情來的。況且,他也不會是歷城瘟疫的主謀。

    蘇銀月還在昏睡,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皇都卻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

    時間倒回到幾天前的清晨。

    凌帝給秦然的期限已到,韓刃也即將抵達皇都。湖靈早早起床梳妝打扮,對著鏡子笑得魅惑眾生。

    「你們說,本宮穿這紅色,漂亮嗎?」她將一個紅瑪瑙串成的耳墜掛在耳朵上,透過鏡子問向身後的侍從。

    後宮之中人人都知道,女子不得在宮中穿紅色,因為忌諱著開國女皇。可自從六年前凌帝登基,湖靈便轉了性一般將淺色衣裙付之一炬,統統換上了紅衣紅裙,雖說長公主穿紅色著實令人驚艷,但也有些駭人。她提著劍穿著紅衣,像極了地獄歸來的修羅。不過,這些話也就是侍從們私下想想,不會有人膽敢說出來的。

    「長公主貌若天仙,自然是穿什麼都明艷動人。」

    「那便好了,本宮今日要出城迎接韓將軍,可不能失了咱們的氣派。對了,王妃回家探親一事,你們沒有到處亂說吧?」很滿意自己今天的裝扮,湖靈站起身去拿自己的劍。

    「長公主吩咐過,奴婢們不敢亂說。」

    「算算日子,她也離開五天了吧?罷了,近來國事繁忙,本宮也無暇照顧她,讓她在娘家多休息幾日吧。」

    眼看著湖靈收拾妥當就要出門,侍從小心翼翼地追了過來,「長公主不用了早膳再走嗎?」

    微微側頭,湖靈莞爾一笑:「不了,那些點心你們吃吧。」

    長公主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呢!侍從們這樣想著。

    出了宮門,湖靈就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秦然。穿著便裝的秦然比平日里少了分圓滑、多了分儒雅,這幅嘴臉在湖靈看來好像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了。

    「攝政王只帶這幾個人?」見湖靈身後只站著四個人,秦然不禁疑問道。

    「難道秦大人嫌棄本宮寒酸不成?本宮出城相迎韓刃是為著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說到底也只是本宮的私事,既然是私事,何須勞師動眾?」湖靈一臉高傲。

    眼睛不自覺地瞄向她的胸口,秦然默默給自己鼓氣。不要擔心,不會出事,湖靈她貼身帶著護心鏡,不會出事……

    秦然還在想著護心鏡的事,殊不知自己這副模樣落在湖靈眼裡便成了一副傻樣。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糊塗,湖靈尋思著:這秦然平時精明得像個狐狸,怎麼這會兒傻裡傻氣的?莫不是……

    用手指戳了戳秦然的腦袋,湖靈說道:「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走。」

    匆忙收回目光,秦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攝政王誤會了,在下……」

    「原來我們的秦大人也會害羞呀!」湖靈故意打趣他,心裡卻開始盤算事情。秦然對她的感情她都明白,眼下情勢緊張,她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男人。只是要想讓秦然這隻狐狸放下戒備,她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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