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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水紅顏

    有些人,有些事,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蘇銀月拋下了一切走向湖靈,卻換得滿門抄斬的旨意……

    第十六章 遇刺(7)

    小說: 禍水紅顏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數:3081 更新時間:2019-04-26 07:49:07

    接過奏摺,韓刃一字不差地看了一遍,他眉頭緊鎖,似有萬千心結,但在抬起頭的那一刻都恢復平和。「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

    「你說得對,王孟他們就是想製造事端好治你個貽誤戰事知情不報之罪,明日的早朝一定會很熱鬧。不過讓朕再來告訴你一件事,你派出去的送信兵被人殺死在歷城不假,但他們身上還存在著死後新添的刀傷,如果朕沒有猜錯,那去刺殺送信兵的應該是兩批人。韓將軍,你自己想想。」凌帝覺得,自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這件事還得由著韓刃自己捋順。

    順著凌帝的思路想了很久,韓刃恍然大悟。「聖上的意思是,王孟一黨並不知道瘟疫之事,他們想阻攔的是戰報,但卻陰差陽錯的與疫情攪在了一起。如此說來,最大的隱患仍在歷城之內。」

    見韓刃想的透徹,凌帝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他先前還隱隱擔心韓刃會固執己見,這下倒是輕鬆了些。只是,韓刃與湖靈的正面衝突不可避免,凌帝計劃著要好好利用這場刺殺,爭取除掉一部分人,免得這二人受苦。

    「韓將軍,歷城的事還要靠你多做思量。明日早朝上,咱們可都不能說錯了話。」揉了揉脖子,又活動活動肩膀,凌帝面露倦色。他記掛著湖靈卻又不能守護著她,已然是萬分焦慮,為了國事還要強打起精神,縱然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了。

    韓刃雖不是八面玲瓏,但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他見聖上神態疲憊,便起身告辭。凌帝閉著眼睛應承一聲,放任他離開。

    屋子裡很快恢復了安靜,安靜到只有凌帝自己的呼吸聲。他用力按著發脹的腦袋,喚道:「九影,去長公主那邊看看情況,人有沒有醒過來。」遲遲等不到回應,凌帝這才記起來,他已經派遣九影去調查湖靈遇刺一事了,這會兒哪會在宮裡。

    「人生在世,究竟要經歷多少身不由己啊……」凌帝靠著椅背仰著頭,眼角似有淚光閃爍,但終究沒有淚水滑落。想著那一箭刺在了湖靈身上,他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宛若刀割般的疼。若湖靈不幸就這樣去了,凌帝都不知道要拿什麼給湖靈陪葬。江山?亦或是他自己?

    「來人。」

    「屬下在。」

    「去長公主殿外守著,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

    天色漸漸暗了,長公主的宮殿里依然瀰漫著緊張的氣息。御醫給湖靈止了血用了藥,但就是不見湖靈醒過來。老御醫每隔一小會兒就摸摸她的脈搏,生怕她就此長眠不醒。

    或許是事發突然、情況嚴峻,誰都沒有注意到攝政王妃蘇銀月不在宮裡。

    歷城的將軍府內,安陵與阿念守著蘇銀月,見她氣息平穩面色也好了許多,便都放下心來。合計著白天發生的事與張守一的話,安陵決定去城內調查一番。

    「我出去一趟,蘇姑娘就拜託你了。」

    阿念瞪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擺擺手,「去吧去吧,我是誰也攔不住,你們想幹嘛就幹嘛吧。但有一點我提醒你,別讓尾隨的野狗給咬了。」

    明白阿念是好心,安陵心裡感激,嘴上卻沒有道謝。她拍了拍阿念的肩膀,轉身離開。

    見安陵的身影消失,阿念摸摸蘇銀月的額頭,「你呢,大可放心,即便安陵她不在,我也可以好好保護你的。我的武功只比湖靈的差一點點,只是一點點,所以呢,任他是天兵天將,我也打得過。」這些話,昏睡著的蘇銀月顯然是聽不到,可阿念依舊絮絮叨叨地說著。說了一會兒,阿念突然想起了安陵塞給她的信,便住了嘴,翻出信仔細看著。

    儘管阿蘭國與瀚王國緊鄰,但文字略有區別。阿念貴為一國公主,學習的知識固然多,但她從小便厭惡咬文嚼字,所以就沒有多用心思去學瀚王朝的字。本以為自己看這封信會晦澀難懂,想不到湖靈竟是用阿蘭國的字寫的這封信,她不由得暗暗佩服。只是湖靈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方便阿念,更多的是怕信件落到旁人手裡,如此一來也保險些。能讓湖靈費心思的,想來這件事很緊要啊。阿念一字一句地看完,隨手找了根蠟燭把信燒掉。

    「銀月,你可知道湖靈為了你,向我許諾了些什麼嗎?」阿念收起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表情,眼眸深沉有如潭水,她幫蘇銀月輕輕捻起被角,喃喃道:「罷了,官場上的事,你還是少知道些的好,免得玷污了你這冰雪般幹凈清澈的人兒。你們兩個人啊,就像這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一個驕傲奪目,一個溫婉沉靜,似乎生來就註定著是兩個極端。相愛,該有多難啊……」

    蘇銀月聽不到阿念的話,她正陷在夢魘中無法自拔。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見四周古樹參天,湖靈一身嫣紅手持寶劍,浴血奮戰,蘇銀月覺得自己像個畫面之外的人,只能看著卻不能參與。突然,一隻利箭刺進了湖靈的心臟,蘇銀月拚命叫喊,奈何發不出一點聲音。這不是真的,這是夢境,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催促自己快些醒來。

    猛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房間,蘇銀月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將思緒拉回到現實。這裡……是歷城的將軍府。

    一直留意著蘇銀月動靜的阿念見她醒了,便起身倒茶,「喝口水吧,先緩緩。」

    坐起身,蘇銀月接過杯子,「謝謝。」她咬著嘴唇,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做噩夢了?」

    「嗯。」點點頭,蘇銀月盯著杯子中的茶,默不作聲。

    「在我們阿蘭國,做了噩夢就要說出來。一來呢,是減輕自己的壓力,二來呢,是破解厄運。」其實,阿蘭國根本就沒有這個風俗,只是阿念見蘇銀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想她苦悶著自己,就找了個借口讓她說出來。痛苦的事,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受些。

    「真的會破解厄運嗎?」蘇銀月的眼睛亮了亮。

    「當然啦,我這麼誠實的人,難不成還會騙你?」

    猶豫了一下,蘇銀月緩緩開了口:「我夢見長公主遇刺了。都說夢由心生,她會不會真的……」

    「會什麼會啊?你沒見過湖靈的功夫,她厲害得很呢!當然啦,比起我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想要傷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你呀,就穩穩噹噹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阿念拉著蘇銀月的手,彎起眼眉。

    「我倒是真沒見過她的功夫。很厲害?」蘇銀月歪著頭看向阿念。

    「可不!我跟你講啊……」彷彿被觸碰到了某個開關,阿念打開了話匣子。她繪聲繪色地講起了那日她與湖靈打鬥的事情,當然,省略了她自己輸掉的部分。

    經阿念這麼一鬧騰,蘇銀月的心情好了許多,她露出笑意,臉頰微紅。「你就誇她吧,都說得像戰神了。」那樣厲害的湖靈,蘇銀月未曾見過,但聽著別人這般讚譽,她的心裡甜滋滋的。

    「說到戰神啊,那還真是,記得前幾年的戰場上,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兒多了,阿念急忙轉移話題,「銀月,這歷城的瘟疫,你理清頭緒了嗎?」

    知道阿念是有意避開幾年前的事情,蘇銀月也不提及,她順著阿念的話說了下去。「這瘟疫太過蹊蹺,千頭萬緒錯綜複雜。不過,我更加想不通的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人做事都會趨利避害,讓全城染病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說到好處,阿念倒是靈機一動,「歷城出事,倒不見得對兇手有好處,可對著朝堂上的人,影響就不止一點點了。你換個角度想,幕後之人殺死了韓刃派出去的送信兵,顯然是要阻止瘟疫一事被朝廷知曉,可不管怎麼隱瞞,這件事終將還是會傳到聖上的耳朵里。知情不報,韓刃很可能被治個重罪。那麼,除掉了韓刃,誰獲利最大呢?」

    「表面上看,自然是長公主……」與阿念對視一眼,蘇銀月眸色漸深。

    安陵一路快步來到了河邊,據說歷城之內只有這一條河,飲用灌溉都依賴於它。安陵看了看,只見這河並不寬,與其說是河倒不如說是較深的溪流,水流速度也很慢,若真是在河裡投藥也不無可能。她撿起個石子扔進河裡,估算了一下河水的深度,覺得邊沿比較淺,便下了水。

    入夜的河水清涼刺骨,安陵深吸一口氣潛到河底摸索。按照蘇銀月的說法,說不定現在還能在這裡找到些什麼。可摸了好一會兒,她卻毫無收穫。

    重新回到岸上,安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對著身後的黑暗說道:「別藏著了,出來吧。」

    從夜色中現身,一個男子出現在安陵身後。

    「薛贏派你來的。」這次,她用了肯定句。

    「安大人不愧是攝政王的親信,看得明白。」

    「你不是今天在府內監視我們的人,因為武功路數不一樣。說說吧,跟著我是為了什麼?」安陵轉過身,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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