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一個男人如果有了女朋友，都會做些什麼呢？」課間，解初九趴在課桌上，沒頭沒尾地問身邊的余鳴。

教學樓的走廊上，人來人往，操場人聲喧鬧，但那都與解初九無關，而這幾個月來，他都在琢磨著同一個問題。

那位女生和江君擇的關係。

解初九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從江君擇不願多說半個字的情況來看，線索從親人朋友，再到情人。

這便是解初九得出的答案。

余鳴被解初九問的莫名其妙，反問道：「怎麼，你有女朋友了？」隨即，他又有些好奇的揶揄著：「快告訴我，是哪班的妹子？」

解初九隻瞥了余鳴一眼，又伏下身子在桌面上，撅著嘴說：「沒有，我就隨便問問。」他睫毛長長的，還有著兩股嬰兒肥，一撅嘴還頗為可愛。

余鳴剛起來的勁，又冷了下去，他收拾了上一堂課的書，又甩出了一本翹了書皮的英語課本，隨意答之：「大概就是牽手，接吻，擁抱，還有……做愛吧」

最後的三個字，余鳴說的很小聲，像是有些不確定，面上帶著青春期男孩該有的羞澀。

接著他又立刻接上話，像是欲蓋彌彰一樣帶了過去，大聲而肯定地對解初九說：「我看我表哥有了女朋友以後，差不多就這樣！」

「你表哥？做愛？」解初九稍稍露出質疑的神色，有些無法想像最後的詞彙，究竟是什麼模樣的畫面。

余鳴憨憨一笑，有著自以為是的聰明，不好意思地對解初九坦白：「做愛我不知道，但牽手抱抱肯定是有的。」

兩個男生間的青澀話題，在一知半懂的年紀里開始生根發芽了。

解初九眨眨眼睛，盯著眼前的空氣想了一瞬，腦海中，醫院裡的畫面再次重現，坐輪椅的女生和江君擇，然後再是……

解初九就像被魂附體了似的，猛地搖了搖頭，驅散了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些他不願意看見的，假設江君擇與女生牽手擁抱的畫面，甚至只是模擬接吻，都讓解初九抓狂。

解初九也不知道自己在妒忌什麼，但心間發酸泛苦的感覺是不容質疑的。

這是為什麼呢？

於是他再次抬頭，懵懵懂懂的問余鳴：「你說的做愛，該怎麼做啊？」

余鳴轉了兩下眼珠子，起先是不願意說的，不過被解初九慫動了兩下，就招了。

他像是想起某件事一樣，見身邊沒有別人，便神神秘秘地俯在解初九耳邊說：「周末，你來我家，我給你看點東西。」

解初九向江君擇報備了半天假，說周末要去同學家裡玩。

他周六早上八點就出了門，到余鳴家的時候，余鳴才剛剛起床。

余鳴穿還著背心短褲，忙不迭地給解初九拿拖鞋，連聲抱怨解初九趕這麼急。

不過還好，解初九給余鳴帶了早餐，一份江君擇多做的芝士培根三明治，看余鳴狼吞虎咽著邊打開筆記本電腦，嘴裡還直誇三明治好吃。

「你這三明治哪裡買的呀，太好吃了吧。」余鳴說著，斜睨了解初九一眼，發現解初九還有些自豪，不過余鳴不認為這麼好吃的東西會是解初九做的就是了。

解初九沒回答，直接切過話題，問余鳴要給他看什麼。

余鳴突然神秘地笑了起來，解初九隻覺得余鳴笑的有些猥瑣。

「東西可是我從我表哥那裡偷偷拷貝來的，正好趁我媽不在家，跟你一起分享。」

余鳴剛說完，便點開筆記本電腦里的一份視頻文件，在解初九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眼前便出現了一幕少兒不宜的畫面。

沒有前奏，沒有劇情提要，是純粹發泄慾望的一部動作影片，熒幕上上下翻騰的男人和女人，還有喘息喊叫的聲音，對解初九的衝擊都很大。

解初九微微張口，說不出什麼來，身邊的余鳴卻興奮地抖著腿，神采奕奕地解說起視頻里的精彩內容。

那是解初九第一次了解到成年人之間的男女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

最後解初九是怎麼回家的，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邁著腳步走。

到家的時候，江君擇見他面色怪異還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和同學吵架了。

解初九否認了，接下來一個字再沒有說，但這腦海里激烈的畫面，始終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