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慶慶接通了電話。

「是周慶慶吧？」

「對。」跟一個曾經圖謀殺害自己的人對話，周慶慶感覺心口就像是壓著千斤巨石，讓她呼吸困難。

「你是想要我道歉是嗎？」陳錦然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什麼事都沒做似的。

周慶慶攢緊拳頭，手心已經是一手手汗，「對，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怎麼沒去警察局告我呢？」

面對陳錦然明目張膽的挑釁，周慶慶竟然鎮定下來，她冷冷笑著，「告你？打官司，然後和你耗上個幾年？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倒不如看看你死後下地獄會是什麼樣。」

「沒想到你是個唯心主義者，不過你這個選擇很聰明，因為我有的是人，把這個事情拖爛。」

「呵，怎麼，給我打電話想好怎麼鄭重道歉了？你這麼自豪，驕傲的一個人，沒有什麼比讓你低下頭跟一個你覺得哪裡都比不上你的人道歉更難受的了吧。」

「低下頭？道歉？如果你跟我說這件事，那我得好好想想，不過呢，我這個人一向聽永澤哥的，他讓我給你道歉，我答應了，只不過道歉這種事得當面比較好吧。」

「當面？」周慶慶呵了兩聲，「怎麼，又想害我？」

「嘖嘖嘖，怎麼會呢，你命那麼硬，我可不敢做什麼了。不要怕，時間地點你挑，我不對你做什麼，反而啊還要給你一個很誠心，很有儀式感的道歉。你可別不給這個機會哦~」

「好，同樣周六，下午兩點，華波廣場一樓咖啡廳。」周慶慶想著，她倒要看看陳錦然還能鬧出什麼花樣。

關於要去見陳錦然這件事周慶慶思考再三，沒有告訴楊戩，一是想到書上不都說神仙最好少插手人間的事情，不然容易種下因果，遭到反噬。二是確實認為陳錦然不敢再對她出手。

今天是周天，還有整整一周的時間……周慶慶看了眼時間，已經折騰到11點多了，再不睡覺肯定是不行了……

她去到衛生間準備卸妝，抬頭一看自己的臉，媽呀，嚇了一跳！

周慶慶捂著臉孔，自己都不忍看下去，一想到剛才一直是頂著這張臉看楊戩，羞愧的想要原地去世……她趕忙弄了卸妝水卸妝，又用洗面奶徹底清晰一遍，抬頭一看鏡子中的自己，終於順眼了，接著拿起洗臉毛巾想要擦臉，一看毛巾上擦著的粉底口紅，臉瞬間變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楊戩幹的……

這毛巾怕是不能要了。

周慶慶把毛巾扔到一邊，抽了點紙巾擦臉，然後做了基礎的護膚便去卧室準備睡覺了。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子在神遊，大部分是在想楊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睡著了，並且睡得很淺，淺到外面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聽得到。

不用想，明天工作肯定是一場拖著疲憊身體的硬仗。

周慶慶周天喝的酒，感覺身體足足緩了兩天才緩過勁來，導致這兩天工作的時候也特別沒精神，要不是有楊戩撐著店，是真的不行了……

透過這件事，周慶慶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要是從前，通宵包宿，第二天照樣是生龍活虎的。

老了！老了啊！

……

今天是周三，周慶慶覺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能吃了，睡好了，反正哪哪都利索了，她發誓以後打死也不會再沾酒。再沾酒，就一輩子打光棍！

楊戩看著周慶慶恢復了活力，心裡也是特別開心，只是這份開心只維持到了下午，他發現白永澤像幽靈一樣，沒事就在門口晃蕩，往裡頭看著，而且都是挑周慶慶忙的發現不了他的時候。

楊戩收拾好了剛走的一桌客人留下的殘局，以凡人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出現在白永澤身後。

「喂，你在這晃來晃去幹什麼？」楊戩從身後抓住了白永澤的肩膀。

白永澤被嚇得一跳，猛的轉頭一聲尖叫，等看到是楊戩大呼了一口氣，責怪道，「你是鬼啊，不做聲的到人身後？」

楊戩一記冷眼甩了過去，「說，來幹嘛呢！」

白永澤被這記冷眼殺了脾氣，「我……我來看看慶慶怎麼樣……」

楊戩看著白永澤的樣子，想到他一直在門口晃蕩的情景，懂白永澤可能是怕周慶慶討厭他，但是又是真的關心周慶慶，矛盾之下，才不得已而為之，不由的有點心疼這個男人。

其實說到底，白永澤還是太過疼惜周慶慶，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在乎周慶慶的情緒……

旁人的感情楊戩都能看的真切，可是到了自己身上，發現感情真是最複雜的東西。

楊戩嘆了口氣，一下子理解了白永澤。

「慶慶她挺好的，吃嘛嘛香，睡嘛嘛好。」

白永澤聽著前半段話還是一臉欣慰，一聽後半段，整個人差點炸鍋，「睡嘛嘛好？你他媽對她做啥了！」白永澤瞪著楊戩，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想啥呢！看她白天狀態不就能看出來！」

白永澤安心了，拍著胸口，長嘆，「還好……還好……」

既然知道了周慶慶一切都好，白永澤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了，他轉身要走，就又被楊戩攔了下來。

白永澤皺著眉頭看著楊戩，「幹嘛……有事？」

「是的，一件要事。」說著，楊戩就拽著白永澤來到了距離涼皮店不遠的奶茶店裡，點了兩杯奶茶，兩人面對面坐著。

兩人這麼坐了許久，點的奶茶下去了大半杯，楊戩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和白永澤說去天庭的事，但又怕刺激了他，讓他想起前塵往事……而白永澤則以為楊戩是要說關於周慶慶的事……可能慶慶已經和楊戩在一起了，這個男人是在宣誓所有權……

心寒……心涼……心痛……

最終，楊戩還是心一橫，說出了口。

「你要不要工作？」

緊張的氣氛一下破碎，白永澤一臉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