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逃離
小說: 泡个道士回青丘 作者:皮影 字數:2270 更新時間:2019-04-26 23:50:54
第十七章
窗外陰沉一片,不知何時竟是下起了綿綿細雨。
柳州城早已蘇醒,各種鋪子紛紛開門,小販都沒有來,只有一家帶棚子的糖人家還在賣,食物的香味飄滿大街,撐傘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安逸立於景色秀美處,天空灰濛蒙一片。
蘇溫盞此時有些茫然,本來這一覺睡得是無比安心,但睜眼時看見眼前半露的精壯的胸膛,聽見耳邊均勻的呼吸,身邊的氣息,和他醒來的姿勢,都夠讓他不淡定了。
他在哪?昨晚怎麼了?頭怎麼這麼疼?腰怎麼也這麼疼?為什麼?他做了什麼?耳朵和尾巴怎麼也自己出來了?他怎麼跟南清河睡在一起?
抬眼看著那略帶疲憊的睡顏,蘇溫盞喉結動了動,心跳飈的飛快。
他現在該什麼反應?對,衣服,他衣服呢?
蘇溫盞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發現只剩下一件里衫,腰還疼……下意識的,哐當一下,一個人形物體被蘇溫盞從床上踹了下去。
蘇溫盞看著那個人形物體,南清河有些迷糊地從地上爬起來,睡眼惺忪。
「唔……早啊。」
「早……?」蘇溫盞愣愣地看著爬起來的南清河,一時不知該問些什麼。
南清河才沒空管他在想什麼,腳步虛浮走到床邊,又倒下了。
昨晚蘇溫盞一個勁動來動去,快把南清河弄瘋了。一直熬到快破曉,蘇溫盞終於消停了,南清河這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蘇溫盞摸了摸腰,昨天晚上,他喝多了?
……
「小道士……」
「小道士,我心悅你。」
「小衾……」
「一起睡嗎……」
「小道士,什麼是喜歡啊。」
……
蘇溫盞的臉開始升溫,他,他昨晚,都說了些什麼!
捂著臉將頭埋在膝蓋,他昨天,向南清河,表白了!還是以那麼丟人的方式。
「沒臉見人了。」蘇溫盞有些崩潰地說道,看著半睡半醒的南清河,臉像熟透的番茄。
「怎麼了,頭疼嗎?」
南清河見他不對勁,低沉的聲音帶著倦意,抬起手掌覆上他的頭,狐耳抖了一下,沒有反抗。
「要不我給你揉揉?」南清河撥開他的頭髮,摩挲著他的額角,輕笑,料到蘇溫盞是想起了昨晚的種種。
蘇溫盞連忙搖頭,臉要燒起來了,這麼溫柔是鬧哪樣啊,就算……就算喜歡他也不能這麼無法無天地慣著啊。
「怎麼,害羞了?」
蘇溫盞不說話,將頭埋得更深了。
「昨天你衣服被酒弄濕了,我把幹凈衣服放在桌子上了,你穿衣服去樓下吃點東西,飯錢記我賬上。我得再睡會,太困了。」南清河打了個哈欠,又躺下,蓋上了被子。
蘇溫盞悄悄地望瞭望南清河,只見南清河呼吸均勻,纖長的睫毛下一抹黛色,這麼快就睡過去了,剛才應該是強撐著。
蘇溫盞眨了眨眼,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麻利地穿上衣服溜了出去。
出了房間,蘇溫盞整個人都虛了,順著門就滑了下來,坐在地上,他做了什麼?他都做了什麼!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蘇溫盞做了幾個深呼吸,內心懺悔了無數遍,起身快步離開了南清河的房門前。
「大人,您醒了。」轉角正碰見阿塵,差點撞上,蘇溫盞嚇了一跳,抬眼看見阿塵身後江左席,江左席朝禮貌地他笑了笑。
「早啊……」
蘇溫盞有些牽強地對阿塵笑了笑,疑惑的目光投向二人。
「不早了,已經中午了,大人。」阿塵朝他笑了笑,紅眸映著蘇溫盞略有些凌亂的銀髮。
「咳……你們這是?」蘇溫盞略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大人,我決定,跟著江少俠一起闖蕩江湖,這些天承蒙大人照顧,阿塵感激不盡!」阿塵對著蘇溫盞行了個禮,抬頭時目光灼灼。
蘇溫盞愣愣地看著二人,默默消化著阿塵話語中隱藏的信息,第一反應是江左席是不是拿什麼威脅他了,但轉念一想,阿塵不像是會受人威脅的人。
「我並未做什麼,倒是你,照顧好自己,江湖險惡,不是誰都像我這麼閑的。」
蘇溫盞現在全是他對南清河表白了,根本無心他倆的事情,況且只是萍水相逢,走便走了。
「蘇公子放心,江某定會照顧好阿塵。」江左席開口溫潤,蘇溫盞嘴角抽了抽心道你還是別說話了,我腰疼。蘇溫盞總是懷疑他是被某些靈鬼附體了,眼前這個人不是江左席。
「大人,南公子醒了嗎?我打算向大人辭行,也想通知南公子一聲。」
「他……還沒醒,你等晚上再來吧。」
蘇溫盞想到南清河一副疲態,自然是不能讓阿塵去打擾他,而且他只穿了件內襯……
南清河多半是因為他才累成這樣,蘇溫盞特別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
雨絲微涼,蘇溫盞披著一個黑色斗篷,戴著面具,從當鋪出來,手裡拿著一袋錢,無奈地搖搖頭,心道:「老闆真是黑心,一顆千年的墨蚌珠子只典當了這麼點銀子。」
「老闆,一碗餛鈍,半屜包子,不要香菜。」
「好嘞,公子請稍等。」
飯管里人很少,蘇溫盞靠窗坐著,望著窗外,頭有些疼,宿醉的後遺症,現下陰雨連綿的天氣,也甚是是煩人。
昨天南雪那小妮子說有個什麼小姐要比武招親,好像是後天,若是這雨到後天還不停,那就有趣了。
「客官,您的餛鈍包子。」
小二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放下包子和餛鈍又走了。蘇溫盞看著眼前的食物,又看了看店裡的陳設,又望向了小二。
好像,沒有海棠閣幹凈。
那還吃不吃?飢腸轆轆的蘇溫盞摸了摸肚子,沒叫,但是胃有點痛。
罷了,嫌棄也沒用,倔強地跑出來,還不都是為了躲南清河。
蘇溫盞用勺子攪著餛鈍湯,覺得有些委屈,但沒辦法,誰讓他心虛呢?
喝的時候湯已經是溫的了,味道還不錯,比想像中的好。就這樣一勺一勺,一碗餛鈍很快就沒了,蘇溫盞覺得胃好受些,才開始吃包子。
似乎他應該吃些粥,或者麵條之類養胃的東西,但蘇溫盞想到白白凈凈的米粒,還是算了,還是包子好些。
如果是南清河喂的話……
蘇溫盞一下子紅了臉,從耳尖到脖子都在發燙,他都在想些什麼!
蘇溫盞被自己的想法噎了一下,連忙找水。撈過茶壺就是一大口茶水,待舒服了些,長舒一口氣。
餘光瞥見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東張西望尋找著什麼,蘇溫盞戴上帽子,心裡惋惜,包子還沒吃完,就要走了。
頭髮眸子雙雙變成了黑色,面具收進戒指里。
蘇溫盞最後還是用油紙草草包了包子,將一塊碎銀放在了桌子上,才出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