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二殿下沒有這番心思，難道陛下就能保證榮家沒有這些心思嗎？耳濡目染，誰又能說的准呢？」

不可否認，司戰這番話的確勾起了皇帝心中的疑思，他不由得開始回憶之前榮貴妃的種種表現，面上卻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我看是愛卿你多思了吧？」

要是其他人說這話，他難免會覺得是那人在惡意詆毀榮家，可說這話偏偏又是向來忠心的司戰.......

司戰一看到文德帝那略顯閃躲的眼神，自知他已經讓對方起了疑心，見好就收，便道：「臣都是為了陛下。」

言語間像極了無理取鬧卻又理直氣壯地說「我都是為了你好」的爸媽。

還以為司戰會多說些什麼的皇帝：.......

他原不想繼續將這個話題聊下去，但總覺得司戰的眼神隱隱含著「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就不聽呢」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挫敗開口：「那愛卿你的意思是？」

文德帝本就是個敏感多思，容易搖擺的，要不是榮貴妃手段了得，背後又有娘家依仗，也很難在這籠絡帝心這麼多年。因此，只不過被司戰這麼三言兩語一說，皇帝就開始明顯動搖起來。

當然，這也多虧了司家滿門忠烈，司戰又是個難得的不戀權勢的忠臣這層光環加成以及這些年榮家日漸囂張的行為。

「臣並無什麼意思，」司戰淡淡道：「只是臣才疏學淺，恐難以承認教導二位皇子的職責。」

「只是若是陛下想要為大嶺培養一位能上線殺敵，鼓舞士氣的皇子，大殿下倒是塊可以雕琢的璞玉。」

說話間，一副漫不經意的模樣，好像只是隨口一提。

？？？

他什麼時候說他有這個心思了？不都是這人自己在那瞎叭叭麼？

等等......

大殿下？？？

那是誰......噢，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皇帝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從自己的記憶里把這麼一個人翻出來。

儘管女主的存在曾是他無比期待的存在，儘管羽妃臨死之前聲嘶力竭要皇帝發誓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八九年的光陰過去，皇帝卻要想一想，才能想起來女主來。

說到底，在這深宮中，指望著帝王之愛能夠長久，本身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

「你是說......知兒？」皇帝皺皺眉，顯然無法理解司戰為什麼會提到這麼一個人。

「嗯，」司戰微微頷首，給出了自己的理由：「陛下給了臣這門差事，臣不好推拒，拂了陛下的面子，又不好答應了卻一個都不教。」

「這大殿下能耐得下性子，吃得了苦，也不嫌臣是個粗鄙之人。」

「臣想著，大殿下的年紀也不小了，外家沒落，就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倒是個好人選。」

可不是個好人選麼.......

宋元垂下眼，默默盤算著。

女主無權無勢無依仗，又是出了名的膽小內向，就算將來的兵權落在女主手上，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