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凱茵低頭看他。

「為什麼我不會比你高呢。」愛爾問。

凱茵想了想，告訴他：「我規定的。」

「可是，我想比你高。」愛爾道：「這樣就可以把凱茵全部抱住。」

他停下腳步轉而環住了凱茵的腰，語氣十分嚮往，：「凱茵全部都是我的。」

凱茵被他抱著停下，聽著他稚嫩的言語覺得有些好笑，「抱住了就是你的了？」

「是我的。」愛爾肯定的點點頭。

「好吧。那就是你的。」凱茵哄道，拉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愛爾又牽住他的手。

「沒有。」凱茵道。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結婚了？」愛爾問，聽起來很認真得在問。

「結婚？」凱茵愣了一下，顯然有些沒想到這個名詞會在愛爾的嘴裡出現。

他問：「為什麼你覺得我們要結婚？」

「如果你是我的，那麼我們就要結婚啊。」愛爾說的理所當然，聽起來也十分的有道理。

「誰告訴你的？」凱茵問。

「電視上都有放啊。」愛爾答，他一百年前看的電視里，雙方惡魔互表心意，然後結婚，這是正常程式。

「電視劇和現實是不一樣的。」凱茵笑著，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似乎只覺得是小孩子玩辦家家酒罷了。

愛爾畢竟還小，才五千多歲罷了。

他五千歲的時候還在重複跟他哥挑釁，然後被打趴下的無聊活動。

「哪裡不一樣的？」愛爾辯駁道：「我覺得很好啊。」

「現實里，結婚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凱茵道：「等你再長大點就知道了。」

「可是長大要好久啊。」愛爾有些苦惱，還沒等他苦惱多久他們就到地方了。

魔王陛下恰從旋轉樓梯上往下走，低頭看到他們腳步停了停，才又繼續往下走，一直走到愛爾的面前停下。

愛爾顯得有些緊張，看了看魔王陛下，又趕緊轉頭看向凱茵，希望從他那獲得些安慰。

凱茵只是撐著他的後腰將他往前推了一步，對著他爸道：「愛爾的翅膀收起來不會放出來了，他有點控制不住，你給他看一下吧。」

愛爾被推了一步離魔王陛下更近了一些，仰著腦袋瞪著金色的大眼睛直直看著。

路西法魔王微微低頭直視愛爾的眼睛，似乎在他那層層鋪疊的金色瞳孔中探尋什麼，但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推著愛爾一側的肩膀將他轉了個圈背對著自己。

隨後食指微曲在他的後脊上敲擊了一下。

愛爾猛的瞪大了眼睛，短促的叫了一聲，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蹌了一步撲倒凱茵的懷裡，那雙雪白的翅膀在背後猛然張開。

白色的光點暮然散開，在空中緩慢的飛行了兩秒，又快速的重歸愛爾的體內。

「是個健康的天使。」路西法魔王看著他收斂到背後的翅膀開口道。

「嗯，我養的好。」凱茵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微妙的自豪感。

他伸手摸摸的翅膀，魔王陛下也扯了一下的翅膀愛爾命令道：「收起來。」

愛爾轉過身有些懵的看他，重複了一遍：「收起來嗎？」

魔王陛下抬了抬下巴。

愛爾嚐試抖了抖他的翅膀，沒有收起來。

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嚐試著輕輕晃了一下，甚至不自覺的原地轉了半個圈，但這次他成功了。

「看！」愛爾立刻看向路西法魔王，等待表揚的意圖表達的十釐清楚。

魔王陛下微微挑了一下眉，又道：「放出來。」

這次毫無阻礙的愛爾自主的展開了他的雙翼。

「我好像明白了。」愛爾道。

「只是本能。」魔王陛下道。

無論天使或是惡魔，控制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是本能。

「謝謝爸爸！」愛爾笑著，高興的道。

但這稱呼顯然有些不那麼準確，魔王陛下剛轉過頭要跟凱茵說話，聞聲又將臉轉回來看向愛爾。

「誰讓你這麼稱呼我的。」

「啊？沒有誰啊。」愛爾道：「凱茵這麼叫您，那我也這麼叫呀。」

凱茵從側面走過來，手搭上愛爾的肩膀道：「他年紀還小，對這方面沒什麼概念。」

凱茵以為他的父親在意的是愛爾的僭越，傲慢的路西法總是高高在上，而這方面是愛爾現階段還沒怎麼理解的事情。

他從進入路西法的宮殿以來，基本都是按王子公主們的水準被對待的，甚至下人們對他的稱呼都是「小殿下」。

但老實說他能算的上是哪門子的殿下呢。

在外人看來充其量不過就是凱茵殿下養著玩的一個小寵物罷了。

他在凱茵的宮殿里可以是個小王子，但在別處就不一定了。

愛爾有些不解，看著魔王陛下問道：「我不可以這麼叫嗎？」

魔王陛下高大的身軀微微彎下，將臉湊近了愛爾，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知道嗎小天使，惡魔與天使是天生的敵人，天使仁愛包容，而惡魔殘暴不仁。是註定的對立面，互不相融。」

「為什麼？」愛爾顯然不太明白他突然說這個的意義在哪裡。

「為什麼？」魔王陛下笑了笑，這笑裡帶著微妙的嘲諷道：「因為神是這麼說的。」

「天使仁愛包容.........」愛爾也直直的看著他道：「那為什麼他們不包容惡魔呢？而且神是誰？為什麼他要這麼說，他這麼說就是對的嗎？」

魔王陛下嘴角掛著的微笑頓了一下，緩緩消失。

而愛爾問著也有些低落，他低下了頭：「而且，我也只是一個假的天使。」

「帶他回去吧。」魔王陛下直起身體，看了一眼低落的愛爾留給他的發頂轉身往回走。

凱茵看了看父親的背影，紅眸中微光閃了閃攬著愛爾往回走。

走了好一會兒愛爾才回過神，偏頭看向凱茵問：「那我要叫爸爸什麼呢？」

「就這麼叫吧。」凱茵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在意的並不是你對他的稱呼。」

「那是什麼？」愛爾想了想：「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