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如靜止了一般，江君擇的腦袋嗡的一響，柔軟濕熱的觸覺還停留在下顎上。

解初九快速低下了頭，絞緊了十指，內心深處後知後覺地湧出了不可控制的羞恥感。

夜很涼，解初九的臉上卻很熱，江君擇的呼吸聲近在咫尺處迴響，突然而來的沉默，讓解初九心如打鼓般震蕩。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江君擇又會不會不喜歡。

就在他頂著一張通紅的臉，準備去拉江君擇的衣袖，江君擇卻突然對他說了句抱歉。

「抱歉，是我喝醉了，腦袋不清醒。」江君擇看起來像是很困，眯著眼撓了撓腦袋上的頭髮。

他自嘲般笑了聲，掐掉了手上的煙，而後裝作若無其事一樣，轉身重新拉過解初九的手臂，往前走。

解初九亦步亦趨跟在身旁，心涼了一半。

最後，江君擇還是在路邊攔了輛車，坐了進去，和解初九一道回家。

在車上，江君擇還在不住的跟解初九道歉，說因為自己的私事，耽擱了解初九做作業的時間。

解初九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便閉口不言了。

他的眼角有些紅，心很沉悶，開不了口。

他無法接受江君擇把剛才的觸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天曉得那是他鼓起了多少勇氣，又經過了多少的內心掙扎，才敢向江君擇前進一步，卻被江君擇輕而易舉地忽略掉了。

但凡江君擇有任何反應也好過沒有反應。

是拒絕還是接受，也好比吊著一顆心被擱淺。

回到家，江君擇只交代了解初九要好好做作業，便說自己頭還有點暈，先行回卧室睡覺了。

解初九一聲沒吭，乖乖去了書房，拿出書包里的作業本開始寫作業。

只是他拖著腮幫子，一個字都沒寫進去，腦子裡還在回味橋邊那個似有若無的吻，想著江君擇的夢裡會不會也出現他。

江君擇在卧室里呆到了很晚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解初九剛好泡完澡要上床睡覺。

江君擇連解初九的作業都忘了檢查，出卧室的時候，精神還不太好，解初九不確定江君擇是否有睡著。

但時間還是被江君擇完美錯開了，他以如常般溫和的笑容對解初九說自己睡遲了，晚上睡不著，便離開了房間。

解初九和他擦肩而過，兩人再沒說什麼。

江君擇在客廳坐了一宿，一宿沒合眼。

他不斷的反省自己是怎麼了，不過喝了點酒，就這麼莽撞。

解初九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未成年的果實青澀誘人，但江君擇認為自己是個成年人，該有成年人的穩重和剋制，怎能跟著隨意放縱。

他抽出外衣口袋裡的那包煙，看都沒看便丟進了垃圾桶里。

江君擇反思了自己當晚所有不理智的行為。

他後悔喝酒，後悔抽煙，至少以後絕不能在解初九面前抽。

江君擇希望他的解初九能健健康康的成長，無憂無慮的成長，便不可以隨意弄髒他。

但或許，江君擇不知道的是，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愛解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