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是不幸的，因為他們不像我們這樣可以自殺。

——芥川龍之介

宋清秋在車上緩和過來，於傅看他一直沒說話，眼神冰冷的看著眼前，無論他說什麼，宋清秋都不回應他。於傅察覺到一點，宋清秋生氣了。他從宋清秋關車門聲音察覺出來。

心裡的惡趣味讓他有點喜悅，他沒見過宋清秋生氣，他差點就覺得宋清秋沒有生氣這個情緒。他有些好笑的跟著宋清秋，第一次見宋清秋會把脾氣發泄在車門上，有點兒不像他之前什麼都無所謂，現在行為帶點來幼稚。

他在門口時，本來想再哄哄他，拉起他的手，想再親時，宋清秋眼裡沒有光，暗淡的眼神看著他：「於傅，你在家裡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但外面不可以。」

於傅發覺似乎在家裡時，宋清秋總會不拒絕他所有的索求，但剛剛只是在辦公室里親吻他，似乎緊張的連換氣也不會。看宋清秋因為生氣反而臉上有點血氣，視線越過於傅肩膀，落到後頭

於傅無奈點了點頭，宋清秋劃清界限，完美的履行合約，很好的乙方，但說實話有點殘忍。

這時他們聽見稀碎的腳步聲，急促，宋清秋被一隻手拽拉開，於傅詫異看去，海棠身體狀況可比宋清秋好，更何況宋清秋剛剛被親的發軟，緩過來也沒多大力氣。這一下被拽的毫無預兆，始料未及。海棠一把領起宋清秋的衣領，毫不客氣的摔在地上。

宋清秋的骨頭撞到地板的悶聲，砸在於傅心上，於傅心慌了起來，他一把推來海棠，把宋清秋抱了起來，連忙問：「清秋，清秋，沒事吧？」

宋清秋除了眼前晃的厲害，頭有些疼，他也沒說話，搖了搖頭。於傅也知道他這性子，問也喊不出疼來。

海棠發了瘋似的，眼睛煞紅一片：「於傅，你當真喜歡這種？他這死不死的樣子，你看著舒服？推一下就倒，你跟他在床（chuang）上，會舒服嗎？」

於傅聽著這些刺耳的挖空嘲諷，：「海棠，你要我說多少次，我們已經分手了，也沒有關係了。」

海棠似乎一觸即發，發狂的喊：「我沒同意！於傅，我沒同意！你憑什麼就分手，你憑什麼？我做的沒這賤（jian）人做的好嗎？你別他騙了，他早跟幾個男人zuo過，看他縱情過度的樣子。」

宋清秋頭晃的一陣噁心，他已經聽習慣了這類的挖苦嘲諷。腦海里不斷浮現那些話語聲音。

「看你那樣，很多男人cao過你吧我」

「肯定啊，你看他蒼白的臉，嘖嘖嘖，像縱慾過度一樣。」

「你們沒聽說，他轉學就是因為這些……」

……

他本來對這些話都習慣了。他很便宜，別人眼裡好像只要有人給他錢，他出賣（mai）身體和性也沒有關係，便宜又骯髒外裹著精美的皮囊，只要價值沒了，就可以隨意扔棄，就像那塊紅絲絨蛋糕一樣。放現在來看，他們也沒錯。

宋清秋忍不住地想笑。

但於傅受不了，他讓宋清秋先進去，沒想到海棠情緒這麼激烈。

海棠看宋清秋走掉，又發起狂來，於傅這下沒忍住動手，像剛剛海棠那般，拽起衣領，摔了出去。海棠沒有想到有這一天，他依舊不願意相信，相愛了一年多，最後是這樣的結局。他臉眼睛已經哭腫了，凌亂不堪，像極了個潑婦。

習慣了那個位置，不願意放棄，可以說是不甘心罷了。

這就是於傅不喜歡戀愛一點，死纏爛打，不瘋魔不成活的模樣，他不喜歡，也不想管了。

他看著在那個角落裡哭著梨花帶雨的海棠，他嘆了口氣蹲下來，一年多還是有點感情：「海棠，我已經結婚了，你還年輕，還可以再找到比我好的，別來找我了。」

海棠不罷休，發狠的拉過於傅的脖子，吻了上去，於傅著急想去避開，但來不及了。推搡里，海棠要破了於傅都嘴唇，血留了一點在自己嘴唇上。

「讓那個賤（jian）人看看，就算你結婚我也要留下痕跡。」海棠低低的笑著。

於傅沒了耐心，嘴唇上血還在流，他丟下一句話：「滾。」

「彭！」門關上後，冰冷空寂的樓道里只剩下海棠在那裡痴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