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兩千米以上。」

「海拔……安，安替塗得。」

「怎麼拼？」，高榮軒的眼睛似乎泛著光，冷然的，又似乎是從他的眸子里直直射出來，射穿別人顫抖的心房。

江銘宇腦中一片空白。

「嗯？」一個淺淺上挑的尾音。

在尾音落下去的一刻，嚴厲的老師沒有收到學生的答案，便毫不留情地揮起竹條，「啪」的一聲打在江銘宇露在外面的腿上。

那腿本因為天氣炎熱而熱騰地很，光亮亮地露在外邊，當鞭子落下，便在上面印下一道紅痕。

江銘宇沒有看見，他只顧著鞭子落下的疼，憋著嘴，眼角都擠出一點點水光，正委屈地自怨自艾。而高榮軒在他的身後，清楚地看到那些印子從淺淡變得明晰。

他的目光透過透明的眼鏡投在那上邊，看了極短的時間便無生息地移開。

「at an elevation of 2000 meters.」

江銘宇下意識跟著高榮軒的話念了一遍，可惜磕磕盼盼，就像嘴裡打了結。

「轉過來，看著我。」

高榮軒伸手拉住江銘宇的手腕，將他拉側過身，到他更近的位置。他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嘴唇一開一合，紅色的唇，白色的齒，裡面為了發音而捲曲的舌似隱似現。

江銘宇睜著眼睛仔細看著，他突然覺得這些生澀的英文發音由老大念出來便美妙起來，就像是美人過路，留下一片香氣。

「聽清楚了嗎？」

察覺到他的走神，高榮軒微微皺起眉頭。

江銘宇收起神色，木訥地張開嘴念起來。他只覺得自己念得不好聽，在念到第二個詞時，他看到高榮軒不滿意的神情，「不對，v應該咬唇。」

江銘宇便又念了一遍。

大概是覺得他念得不對，高榮軒伸手將他拉得更近些。他彎下腰，和高榮軒在一個高度，臉被他捧著，到了他的近前。

手貼著他的下巴，拇指輕輕按在他的下唇上。

「v」

高榮軒示範性地念了一遍，那齒也親親咬出下唇，緩慢而動人地發出那音節。

江銘宇吞咽了口唾沫。

他的視線稍稍上移，便和高榮軒對上了。那雙眸子就在鏡片之後與他相視，無言，去讓人覺得似乎有許多情緒蔓延，但最終都變成一陣靜默。

「V」

他跟著輕輕念道，不小心咬著了按在他唇上面的手，他暗自驚了一下，又下意識地抿了抿唇，看上去就好像他刻意在親吻它似的。

江銘宇有些慌亂。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覺得房裡變得更加炎熱，熱到他心裡都浮上一片熱氣。

正在這時一陣門鈴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江銘宇驚醒過來，他回神時只覺得高榮軒收回了手，從他面前離開了。

那些灼熱的熱氣也似乎一併被帶走了。

「你來做什麼？」

江銘宇聽見高榮軒去打開了門，正與門外的人說話，聽那口氣他似乎並不怎麼歡迎這個人。

是誰？

江銘宇微微探過身子，下一秒他便與一雙溫潤帶著笑意的眼睛對上。

「怎麼？不歡迎我？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小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