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其他人呢？」淳兒都還喘著氣，放下手中的熏香走到兩人跟前，也幫著給大爺穿衣服。

榮舟沒說話，拉了拉淳兒的衣角，掀起大爺的衣服給她看。

淳兒一驚，手不禁的觸了上去，秀眉蹙著，「怎麼會！大爺這背上腰上都是啊....」

「你先去把床被子鋪好，我把大爺穿戴好我就背過來。」淳兒把這事記在心底，眼睛有些潤，是因為淳兒看過往日的大爺，瀟灑恣意，如今居然委屈至此。

盛家老大好歹也是個高大的男人，就算瘦成這副鬼樣子，對於十六七歲的女孩來說還是太重，榮舟整理被褥看見這一幕放下手中的活去幫忙。

榮舟來的話就輕鬆很多，榮舟背著人一屁gu坐在床上，床上像是有什麼東西膈應著自己，不經痛哼出聲來。

什麼東西？榮舟把人好好放在一邊的凳子上靠著，走到床邊，此時淳兒也不明所以的走了過來，榮舟掀開被子，這床鋪下面藏的全是土豆，棗，桂圓，蓮子。

「這...這些狗東西，放大爺的時候也不看看床上有什麼東西，身上那些淤青...」淳兒嘆氣，彎下腰用自己的裙子兜住，把這些東西兜住，一邊弄還一邊說，「等會，你先伺候大爺睡下，我去還春館討些藥。」

榮舟站在一旁點點頭，等淳兒把床收拾好，榮舟才把人背起來。

淳兒兜著土豆那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榮舟身後的大爺，這時站在床前的榮舟感覺到什麼東西暖暖的，浸濕了自己身上的喜服順著褲管往下流。

能聽見身上的人牙關咬緊，牙齒磨著牙齒的聲音和沉重的呼吸聲。

暖流順著榮舟的腿滴落在地上，淳兒好似看出了異常，停下腳步問，「怎麼？還有什麼事兒？」

榮舟笑了笑，搖搖頭。

淳兒覺得奇怪，不過也沒多想，打量了一番兩人才開門走出去。

如果榮舟猜的沒錯的話，是背上這個人失禁了。

沒辦法，榮舟只能把人再次放在板凳上，大爺還在尿，淡黃色的液體順著板凳腿往下滑。

「欸。」柯舟沒嫌棄，上輩子老婆也是這樣的，習慣了，嘆氣只是因為可憐這盛家大爺，好好一個大男人，特別是曾經那麼光輝耀眼的那個盛家老大，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田地來，真的是天妒英才，白白糟踐人。

正準備動手收拾，凳子上那許久未說話的大爺出聲了，那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甘，恥辱，「別碰我。」

那雙眼想看著仇人一般兇狠，好似榮舟再往前一步，那雙眼便能把榮舟殺了一般。

榮舟站在原地，第一次正視那雙眼，「除了我，現在沒人管你。」榮舟還是有些怕，但是試圖跟盛家大爺講道理。

那人攤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著人，沒說話。

「那...我叫你的小丫鬟來幫你？還...還是說我幫你在院子里喊一圈，說大爺.....」榮舟不是真的想要這樣做，說話的聲音都是顫的，至於這麼說嘛...大抵是想要這位硬脖子癱兒大爺松鬆口，讓自己先把這處理好。

盛仲淮是真沒想到看起來這麼膽小這麼怯懦的一個人，也能說出威脅的話。

不對，自己現在是個癱子，不管是什麼人都能夠踩上一腳，不要說人了，就算是一隻狗抬起後腿朝自己撒尿，自己也動彈不得。

想到這大爺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那聲音似是妥協了，「你行行好，殺了我，李獻忠讓你來不就是為了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