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沒道理說謊，可他的意有所指卻讓人不由得心驚，按照想想這些時日環桑的所作所為，鹿幽總覺得龍隱在暗示他什麼。

不自覺敲著案桌，他那些婢子說環桑要回來了，是連奪三城凱旋歸來，隱去身形後偷偷潛去看了眼，面色紅潤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事情，鹿幽平復了心緒後才離開。

他平安歸來，他自是高興的。

可紫薇星的暗淡。

嘆息，臉上濕答答的，以為是龍隱招雨，沒管他，過了好一陣突然察覺不對，停下腳步摸了摸臉上，手指染上一片猩紅。

「瞧見沒，人可是仙人呢，你那桶黑狗血白潑了。」

婢子調侃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鹿幽黑了臉，龍隱則暗暗笑著。

「瞧你，怎麼還帶著血。」

「呵，明知故問。」

龍隱又沒見了，鹿幽暗嘆倒霉，周身查看一番才發覺不僅僅是臉上，衣服也髒了，還帶著怪異的像鐵鏽般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他向環桑寢殿方向走去，又怕被他撞見自己這副樣子，他感到有人拉起自己手，寬大厚實的掌心帶著暖意，但龍隱沒現形，他僅能感受到龍隱溫熱的氣息。

「我帶你去個地方。」

龍隱走的慢，每一步都十分小心，穿過一條小道時白色絮狀小花在空中隨意浮動，鹿幽走過時帶過一陣風，那些小花便粘了過來，鹿幽伸手想要接住，卻又飛走了，龍隱見狀從別的枝頭摘下一朵垂絲海棠，白色的，好看極了，他放在鹿幽還未收回的手上，手指觸到他的掌心，鹿幽只覺一種像觸電般，卻又異於其的麻麻的感覺自心底升起，逐漸蔓延至全身。

「原來天上長大的神仙也會喜歡凡界的花。」

鹿幽揮開他的手，卻又被他拉住，他不知道拿什麼覆住鹿幽的眼，鹿幽掙扎著要躲開，再向臉上探去，卻什麼也沒觸到，他怒，龍隱拉住他的手。

「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只是你見不得那些符籙。」

他心有疑慮不願再走，龍隱只得解開他，滿天流螢倒是比夜空還美上幾分，只是隱隱紅光看的人心頭莫名的焦慮。

龍隱護住他，走了許久後，鹿幽才發覺龍隱突然安靜了，施咒強逼著他現形，鹿幽眼睜大，他的身上貼了許多方才那樣的螢火蟲，血紅色的，細看竟還生了人臉！

「這東西護短，死一隻全部都會圍過來，又見不得人眼睛，我是龍，他只是咬我卻吸不得我的血，可你氣息太過濃烈，便是隱去身形也見不得這些東西。」

龍隱說完，抖開身上這些東西，這時鹿幽猛的想起龍隱說過的話。

「這宮裡妖魔鬼怪多了去了。 」

他心生愧疚，知道龍隱方才是為了護著他，待龍隱再拉著他走，他也不做反抗。

只是過了一會兒後，他才發出一身嘆息，宮裡竟有這樣的地方，不見如何水流，瀑聲卻如雷貫耳，分明安置十八禁衛像，周圍卻怪石嶙峋布陣隱隱有著邪祟的味道，龍隱拽住他的衣服，要他謹慎前行。

「這是哪裡？」

「秘密。」

原處傳來低低的吟語，龍隱安靜了片刻後露齣戲謔的表情。

「你可知情動之時是什麼樣子。」

龍隱問他，鹿幽覺得他在此時突然發問有些突兀，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然而龍隱並不解釋，只糾纏著非要他說不可。

鹿幽想的是那天子一拜，而後是許諾一個公平，身後龍隱沒有鬆開他，鹿幽向後靠了靠，恰好貼上他的胸膛，堅實而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