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
小說: 【重生】我的嬌弱嫩花變成了G 作者:七麋 字數:3299 更新時間:2020-12-09 04:01:24
按理說,若是深愛一個人,便會對那個人無比忠誠,被愛的人自然是有恃無恐,無需擔心的。但榮德生性多疑,情情愛愛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對他來說如同虛設,更何況是兩個男人。
沒有政治牽連,沒有家族勢力,用什麼來保證忠誠,僅憑一張表達愛慕之心的嘴?
榮德沒那麼天真。
兒時的經歷已經讓他把世間冷暖統統體驗了一遍。昨日還抱著他陪他讀書寫字的小叔叔,第二日就殺了他的父王,強要了他的母後。
小小的人被抱在懷裡逃出宮,眼中是對未知的恐慌。「流浪」的幾十年,有幾人始終待他如一。
屈指可數。
最後,他們都死了。
從那時起,他的身邊就沒有親人了。哪怕是如今的皇後,也是出於朝政權勢的考慮,選擇的一位大家之女。
他何嘗沒有看出,日漸長大的少年眼裡的東西早就變了性質。可與權力相比,他可以捨棄一切。
所以,老將軍的遺孤和戶部尚書之女的聯姻如期舉行了,舉國同慶。凡別離終於有了官職——戶部侍郎。
「讓一個武將任戶部侍郎?」梁余想笑。
這不就跟玉帝老子讓他堂堂一個仙君去地府當閻王爺一樣嗎,這算哪門子官職。他搖了搖頭,感嘆道:「奇才,奇才啊。」
由於凡別離自小住在宮裡,沒有自己的府邸,大婚選在了戶部尚書府。皇上親自指婚,沒人敢議論。
望著滿屋的大紅綢子,桌上的金銀首飾,梁余嘆了口氣,「愛誰不好,偏偏要愛榮德,那可是鐵石心腸啊,這小子根本撼動不了。」
榮德絕對能佔據梁余心裡「最認真最刻苦修鍊」仙官的第一名,遠超第二名十萬八千里。他下凡歷劫,榮德在修鍊。他混吃等死,榮德在修鍊。他無所事事,榮德還在修鍊。
視修為如命。
旁邊的湯錦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門開了,幾個侍女抬著厚厚的被褥走進來。
「時辰快到了吧。」
「現在應該正要拜堂了。」
侍女笑得春花亂顫,「咱們啊,可得把床鋪好了,不然一會夫人和老爺做得可不舒服。」
一聽這話,梁余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不禁有點尷尬。當著湯錦歌的面,他又不能慫,假裝鎮定咳嗽道:「咱們也該出去了。」
誰知,湯錦歌一把抓住了他胳膊,笑道:「怎麼,沒看過?」
「切,我堂堂鬼界之主,什麼野的沒看過,什麼媚的沒玩過???」梁余鼻孔朝天。
湯錦歌目不斜視,直直看著他。
對面前人眼裡不加掩飾的「問號」,梁余這才覺得自己身為鬼王犯了一個大的失誤——沒有娶妻納妾!
除了和天界打打打,就是吃喝玩樂,更恐怖的是湯錦歌一清二楚,編都沒法編!
儘管如此,他還是嘴硬道:「你只在鬼界待了三百年,不知道我那些風流過往也正常。」
「哦。」
「……」
湯錦歌搬過來兩隻板凳放在床邊。他坐下,一隻手拍了拍另一隻凳子,「坐。」
「……齷齪!」
「這跟鬼王陛下的風流史比起來,不算什麼吧。」湯錦歌笑盈盈的,下垂的眼尾神采奕奕,像一隻看好戲的鳳凰鳥。
梁余繼續嘴硬,「是不算什麼……」
他僵硬地坐下,雙腿與肩同寬,手老老實實放在腿上,妥妥老幹部一枚。湯錦歌看著他,挑了挑眉。
「我看凡侍郎一表人才,就是不知……」其中一個侍女臉紅。
「哎呀,已經探過了。」另一個侍女小聲羞澀道:「尤物。」
「小梅!你你你!你如何探到的?」
梁余:「……」
「家中表哥從軍。」侍女小臉微紅,不好意思道:「洗澡時候看到的。」
幾個侍女頓時張牙舞爪起來,也不知道她們這是羞澀,還是激動。梁餘生無可戀,看了看旁邊的人,湯錦歌一臉正常,彷彿她們談論的是天氣。
裝!繼續裝!
「小梅,你表哥可看清楚了?多長?」
梁余「噌」的一下站起來。他修的雖為邪道,但也要清心寡慾,專心致志,切不能大喜大悲。沒等他說話,耳朵便被湯錦歌捂住了。聽不見但是還可以看見啊,有個毛用!
正這麼想,一條紅綢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世界安靜了。
湯錦歌貼到他耳邊,說話時,嘴唇有意無意觸碰著他的耳骨。不知為何,他能聽見湯錦歌得聲音,低低的,帶著點不明意味的笑意。
「你的什麼事我不知道,單純的鬼王陛下。」
梁余咬緊後槽牙,一把甩開他的手。視線受阻,短暫的身體失衡讓他趔趄了幾步。湯錦歌要去扶他,又被他狠狠甩開,「湯錦歌,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本王現在修為不如你就好欺負。」
湯錦歌聳聳肩,「難道不好欺負嗎?」
「……你!」
狂妄的笑聲傳進梁余耳朵里,他眉頭緊皺,伸手就要去摘蒙著眼睛的紅綢,卻被湯錦歌捉住了手腕。
「我施了避聲咒,你一摘,又要聽見姑娘們討論多長,多大,多粗了。」
「……」
這年頭天界的仙尊都是這麼個樣的嗎!?玉帝你也不管管!
手放了下來。
一陣風忽然吹開了門。
「今晚的風好大呀。」
「哎呀,萬一夫人少爺洞房的時候,門……」
「小梅!你真的是!!!」
侍女們的嬉笑打鬧,梁余聽不到,他被湯錦歌輕輕拉著邁出門檻。湯錦歌走得很慢,遇到台階,石子之類的,他就停下,微微拉一下樑余的手腕,靜靜等著他邁過去。
這時,凡別離和戶部尚書之女的大婚進行到了最後。
主婚人喊道:「一拜天地——!」
渾厚的聲音貫穿整個尚書府。
湯錦歌望著滿天繁星,認認真真地低下頭。
「二拜高堂——!」
他沒有高堂,只好拉著梁余來到院里的涼亭中。院子里花開正好,他讓梁余坐下,自己坐在他對面。
「夫妻對拜——!!!」
梁余試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抵在自己額頭,臉龐劃過溫熱的氣息,他知道那是什麼。可他沒有反抗,也沒有摘下紅綢。
心如明鏡似的默許。
過了很久很久,氣息離開了他。他突然返抓住湯錦歌的手,憑著感覺吻了上去。
這一吻,吻在了湯錦歌的下巴上。
「……」
梁余扯下紅綢,觸電似的蹦出老遠,縮在一根柱子後面。
他幹了什麼,他幹了什麼!!!
一隻手拍上他的肩,他嚇得茫然回頭,一個深深的吻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凡別離入了洞房,房間里傳來女人在床上獨有的聲音。院子里的兩個人緊緊相擁,喘氣聲彼此可聞,唇齒交纏。
十指相扣,大地震動,一塊瓦片落了下來,四分五裂。
「我太激動了。」湯錦歌撫著梁余的長髮,在他耳邊低語。
一股火熱從小腹燃起,徑直燒上樑余的身子,他強行壓了下去,將靈力注入囚心鏡,卻被湯錦歌退了回來。
紫光浮現,囚心鏡的場景穩定了。
「留著靈力照顧自己吧。」湯錦歌輕聲笑道:「在被我弄得支離破碎的時候。」
「……」
猥/瑣仙尊!
「朗君!」房間里傳來女人的呼喊。
二人對視一眼,穿牆進去。
床褥上有一小灘血,不偏不倚正好染在某個特殊的位置。凡別離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大臂側面的傷口還在流血,女人驚恐地坐在地上。
「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辦法……」凡別離漠然看著自己流血的傷口,沒有要止血的意思,「嫁給我,委屈你了。」
他接著道:「若你願意,日後我們相敬如賓。若你不願,大可將真相說出,對你無害。」
女人認命地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凡別離看了她一眼,「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他推開房門,翻身飛上屋檐,消失在夜色里。
梁余曾經瞧不起凡人的輕功,再快也沒有神仙的穿牆術厲害。可當他們尋著凡仙的方向,以為提前來到寢宮的時候,凡仙已經站在了門口。
要知道,宮中守衛森嚴,絕不可能硬闖,只能層層通報。
武公公輕腳邁著小碎步出來,小聲道:「凡侍郎,陛下已經就寢了,有什麼事請明日再來吧。」
「我要見皇帝陛下。」
武公公左右為難,他這顆腦袋因為凡別離已經多次懸在一線了。他也算是看著凡別離長大,這位老將軍的遺孤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同。
包括太子,對皇上都是又懼又怕。這凡別離非但不害怕,皇上越因他生氣,他反而越開心,真是脖子硬,不怕掉腦袋。
「凡侍郎,您這不是為難老奴嗎。」武公公的臉皺成了麻花。
「讓他進來吧。」
「……」
寢殿內,皇帝的龍床被層層帷帳隔著,一個人影半卧在榻上。
人到中年,政務纏身,什麼七情六慾都看淡了。唯獨這個少年,用越來越熾熱的隱忍向他證明,自己還是個有血有肉,會生氣會憤怒的人。
一隻手掀開帷帳。榮德沒有束髮,黑髮摻著銀絲散在床間。普通的男人在他這個年紀,沒這麼多白髮吧。
榮德這麼想著,抬眼看著不遠處站立的人。
「小糰子,過來。」
凡別離慢慢走過去,猶如重回到了那個夕陽西下的亂葬崗。他雙膝跪在榮德腳邊,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喪家犬。
「皇帝陛下。」他緩緩道:「我按照您的意願成親了,您可不可以……」
他抬起頭,目光真切,充滿祈求,「給我一點點獎賞。」
長久的沉默,久到度秒如日。
榮德居高臨下看著他。梁余讀不懂榮德的眼神,飽含了太多太多。
他抬起一隻腳放在跪著的人的肩頭。凡別離輕輕握住,手背的青筋卻根根凸起,側頭親吻他的腳脖,視如珍寶。
榮德向後躺下,床下的男人跟了上去。
帷帳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