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狐狸與龍

城南某建築工地，原本寂靜的工地上突然狗吠不止，留在工地守夜的保安聽到狗一直在叫以為是有賊進來偷東西，拿起床頭的電棒，打起手電筒筒走出屋子喊著：「是什麼人不要命了敢來偷東西？」

環顧了一周，並沒有發現人影，倒是一陣清風吹來後，原本狂叫的幾條狼狗安靜的趴在地上繼續睡覺，守夜的保安一看沒什麼動靜也就繼續回屋睡覺去了。此時一處空地的結界內，祝余長劍正抵在女嬌的脖子處問：「還敢跟你爺爺叫囂嗎。」

女嬌看著橫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此劍傳來十分強大的妖族威壓，令她喘不過氣，她問：「你不是普通的天師，你到底是誰？」

祝余看著女嬌化作一頭半人半狐的形態說著：「誰跟你說我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天師，他們可配不上高貴的我。」

此劍傳來的威壓很重，不僅令她渾身冰冷的血液凝固，讓她的靈力瞬間流失，無法維持人形，甚至在面對祝余時有種想要俯首稱臣的衝動，她蹙眉問：「你不是人，你是妖。」

將長劍收回祝余笑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都能是狐我不是一位普通人又怎麼了。」

「既然大家都是妖，何不放過彼此。」

祝余看著女嬌說著：「我原本也想睜一眼閉一隻眼放過你，奈何你幫胡箐箐改編的《走三川》害死不少人命，甚至還得罪了一位大人物，那你可就留不得了。」

「你胡說，我何曾害過人。」

祝余看著女嬌，他的手心再次出現一撮淡淡的火苗說著：「你可以不承認，但那些聽了你加入詛咒和恨意曲調的人，他們的命都是記在你頭上的。你說你不曾害過人，那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幫胡箐箐改編《走三川》，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懂得《走三川》這首祭祀之曲的含義，它是讚美塗山氏跟姒禹的歌曲，而你這把被塗山氏遺棄斷尾，你說沒有目的，才是假的。」

「空口無憑，是我做的你拿出證據來，現在的人間可不是以前了，以前是大妖橫行，現在大妖們可不敢在人間太囂張。」

祝余笑道：「那是他們這些妖，我祝余什麼時候怕過。」

握緊手中的木棍女嬌問：「你到底是誰？」

祝余笑道：「我，一位平平無奇的地府打工人。」說完手心的火苗纏上女嬌，在女嬌的聲聲慘叫中，她露出了原型，一把白色的斷尾。

青丘乃白狐一族的居住地，塗山乃紅狐的居住地，兩個狐族一直都相安無事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直到八千年前，青丘白狐的公主嫁到塗山為後，誕下一位白狐公主，那公主正是姜笙。姜笙也是塗山氏數萬年來唯一的一支白狐，也是在數千年，塗山公主姜笙下嫁凡人，最終被狐族除名，而後姜笙不知所蹤，傳聞她死在了大禹治理的黃河中。

一把斷尾出現在祝余眼前，而在斷尾的傍邊正站著女嬌的精元，女嬌看到自己的原型就想要那斷尾之痛，她惶恐道：「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是塗山氏，我是大禹的妻子，是夏的祖母，這不是我，不是我...」

祝余聽到這說著：「怎麼躲在人間這麼多年，你就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嗎？塗山氏當年為什麼捨棄你這條斷尾，或許跟姒禹有關，但是你這條原本長在她身上的尾巴，你自己又做了什麼孽，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女嬌癱在地上捂住腦袋喊著：「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姒禹，是姒禹負了我主人在先，是他忘恩負義，是他的錯...」

祝余走近女嬌，手心的火苗在她腦袋上懸著說道：「或許你的確有怨，但你不該用你的怨，去傷害無辜的人。一條生出恨意的尾巴和對丈夫的失望，這或許就是姜笙最後回到塗山的原因。」說罷火焰纏上女嬌，在女嬌痛苦的聲音中，祝余看到了那段關於塗山氏跟姒禹的故事。

四千多年前，晉西黃河流域。

天空似乎沒有晴下來的時候，濤濤的黃河水宛如猛獸一般騰騰而去，河水沿途吞噬了農田和房屋，原本繁華的部落瞬間被河水淹沒。在一座巨石旁一位身穿獸皮，手持石戈帶著一頂草帽的青年正看著腳下的河水。在他身後是一群青年老少，一位老者上前喊著：「禹回來吧。」

叫做禹的青年回頭看著老者道：「啊翁，這黃河水不平息，我們的部落將永無安寧之日。」

部落的祭司看著河水道：「若想黃河水不再泛濫，需將那座大山避開，需要神靈的庇佑，禹單憑你一人做不到的。」

看著眼前的大山，再看著黃河水禹摘下他的草帽說著：「我一定要治理這泛濫的黃河水，我要這黃河之水為我所用，我要它再也不敢吞噬我的部落，我的子民。」說罷回到人群中，看著部落的青年，禹問，「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將這座阻攔黃河的大山挖開，跟我一起治理這黃河水。」

眾人都十分安靜，唯有大雨一直滴滴在山石上，禹看到這樣的畫面不免失落，他默默握緊拳頭問：「你們真的不願意嗎？」

跟著禹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霞道：「禹，治理黃河不是兒戲，我們怎麼能做到。」

「一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百年...只要我們堅持下去這黃河一定能被我們馴服。」

禹的話讓眾人無法理解，只有霞看著好友孤立無援的樣子走出來說著：「我幫你。」

禹看著好友上前握緊他的手，大雨打在兩人的身上，禹的眼睛裡卻透出堅定的神情道：「霞，我們一定能做到的，我們一定能馴服黃河。」

霞看著好友神采奕奕的模樣說著：「我相信你。」

此刻大雨繼續下著，黃河依然在咆哮，姒部落只能繼續遷徙到安全的地方，在濤濤河水旁，一陣狂風四起，遷徙的眾人看著河面湧起一個漩渦紛紛驚恐道：「河神動怒了...」

一句河神動怒了，惹來部落之人惶恐的跪地求饒，唯有禹立於原地不動看著河面上那泛起的漩渦道：「若真有神，為何不止了這憤怒的河水，我看神是假，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