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最後也沒表態到底給不給他們補課，沈君意把他一路送到一班教室，謝韞和他揮揮手說再見，轉身時差點和從一班出來的聞北誠撞上。

他愣了愣，又退回去看了眼門上的班牌。

是一班沒錯。

聞北誠朝謝韞笑笑，出了班級門就和旁邊的沈君意一起走了。

教室里劉燁正拄著鄭翡的拐杖在課桌過道里裝殘疾人，逗得座位附近的幾個同學捧腹大笑，當事人鄭翡卻一反常態地沒加入他們。

「哎，謝韞！」劉燁餘光看到了他，抬了抬手裡的鋁合金拐杖，腳下裝得更加起勁：「怎麼樣，演得像不像？」

「.........」謝韞滿臉一言難盡，你永遠也無法預料高中男生到底有多智障。奈何對方問得誠懇，他只能違心道：「太像了，明年你要是不去考央戲或者上戲簡直對不起你的天分。」

謝韞說完便不再搭理這個戲精，回了自己座位。

晚自習的時候陳萍進教室特地和他們說了過兩周，也就是這個月月底月考的事情，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帶的班級總分會不如人意。

「高中三年是很快的，你們自己可能沒有感覺。」年輕的女老師望了圈講台下坐著的年紀介於少年與成人之間的學生們，慢慢開口：「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們就已經高三了，那個地方將會寫上距離聯考的倒計時。」她指了指黑板的一角，「每次考試都與你們最後的分數息息相關，希望你們放平心態，別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導致自己出了偏差。」

「高中三年及最終的聯考是你們未來人生的轉折點，萬一出了錯，你們都沒地兒去後悔。」

劉燁用手肘碰了下身邊的謝韞，小聲嘀咕：「小陳老師今天怎麼突然那麼煽情。」

劉燁聲音本身並不大，但教室太│安靜了，以至於他們這個角落傳出的窸窸窣窣聲特別明顯。

「又是你劉燁，」他口中的小陳老師直接點了他大名，「你和謝韞在說什麼重要的事情，能不能給老師也聽聽？」

「不不不。」劉燁雙手捂住嘴，而後又做了把嘴拉上拉鏈的動作，拚命搖頭。

陳萍敲了敲講台上的教案，象徵性地批評了對方幾句，語氣卻溫溫和和，沒什麼威懾力。略停頓幾秒，她接著說：「尤其是早戀的情況，我不希望有人因為談戀愛而耽誤了成績。」

「已經有其他老師向我反應了這個情況，是不是空穴來風你們比我更清楚，特別提醒一下某些同學在午休和體育課時都給我注意點。我不想為了這個事情來找你們家長。」

陳萍沒在班級里故意把人說出來，算是給足了他們的面子，畢竟事情總有相反的兩面性，如果她現在不留情面地把人名字報出來，往往就會適得其反，影響到他們的情緒。

而謝韞從班導嘴裡猝不及防聽到早戀兩個字時，心裡忽然一咯噔。即使他知道老師說的人不是他，他也會不由自主地代入。

謝韞煩躁地趴在課桌上，把臉埋進手臂里。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沈君意，當初他要是心狠一點，極力撇清與對方的關係，簡簡單單做一個吃瓜路人不好嗎？結果他偏偏要去當那個萬分之一的好人，來幫沈君意恢復記憶。

「喂，」劉燁看他突然趴下來還以為他不舒服，他一邊顧忌著講台上的小陳老師，目不斜視地用食指綽綽謝韞，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謝韞無力地擺擺手，悶聲悶氣：「沒事，你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