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公主斷尾2

「公主我這麼做都是為您，為了塗山氏！」女嬌哀嚎。

見依舊執迷不悟的女嬌，姜笙覺得她十分的可憐，她是自己的生尾所化並生出靈識，可正因為她生尾才有了慾望。一條尾巴不再受主人控制而有了自己的思想，這便十分可怕，這麼多年來，姜笙也縱容了女嬌的慾望，她說著：「我過得好與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旁人怎麼知曉，你說是為了我好，在我看來不過是你想利用我來成全你自己。女嬌你犯下的種種錯行，讓本公主與你是不能夠共生了，若是任由你錯下去，定會釀成更大的禍害。」說完姜笙身後長出九條尾巴。

禹也是第一次看到妻子的真身，世人都說狐狸有九條尾巴，九尾代表著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和慾望，而妻子手裡的摺扇化作一把長劍，她這是要自斷尾巴。

女嬌見公主要斬斷自己的尾巴便驚呼道：「公主殿下您這是要幹什麼...」

長劍落在尾巴處，姜笙道：「你生在我身，我亦做不到親手殺了你，所以今日我自斷尾巴，以示自己不再有雜念，更不會有你這條生尾，女嬌本公主還你一個自由。」

女嬌看著公主要斬斷自己，她瘋狂道：「公主女嬌知錯了，公主我求您不要斬斷自己的尾巴，公主女嬌求您了...」

姜笙卻是冷冷道：「你與水族九由勾結，造成如此大錯，我護不住你，更留不得你，女嬌今日我與你恩斷義絕，生死不復往來。」說完舉起長劍一把斬斷了自己的生尾。

自斷生尾亦讓姜笙的修為銳減，女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公主身上脫落，她掙扎的拿起那條血淋淋的尾巴痛苦道：「公主...」

姜笙自斷尾巴後體力不支倒在禹的懷裡，禹看著臉色瞬間蒼白的妻子關懷道：「是我的錯，嬌嬌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這份苦。」

看著夫君，姜笙說道：「我的本命叫做姜笙。」在說出自己的真名的這一刻，姜笙也預示著自己的要與丈夫分別。

這時被姜笙的困在陣法里的九由殺出，見到姜笙自斷尾巴後九由大笑道：「塗山公主，你竟然自斷尾巴。」

姜笙撐起身子看著九由道：「就算我沒了一尾，你也不是我對手。」說完摺扇再次出現在手中。

看著眼神伶俐的姜笙，九由不免有些心慌，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塗山氏的公主叫什麼名字，就怕她是那位開天闢地的紅狐族長之後，九由問：「小公主，跟你打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姜笙道：「記住了，本公主乃狐族戰神姜已然的後人。」說完握緊摺扇再次殺向九由。

在禹驚詫的目光中他看著九由化作一條巨大的水蛇，隨著妻子刺穿九由的七寸，他化作一條大蛇摔進了黃河裡。九由看著自己的內丹被姜笙剝出體內，他才想起來，塗山氏姜已然，狐族之主。他親手建立了青丘和塗山這兩座世外桃源，是一位即使死後，仍然享受著天界眾神祭祀的狐王，塗山公主竟然是他的後人，難怪能與自己一戰，只是可惜了這位公主，告訴了人族自己的名字。

在九由消亡前，他回憶起了他還是一條小水蛇時的事情，那時他被人族從黃河打撈起拿到集市上去販賣，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命喪人族之手時，一位年輕的姑娘用一筐桑葉將他從屠夫手中救下，之後他被那位美麗的姑娘拿到河邊放生，放生前那位姑娘對著自己說著：「小蛇以後不要隨便被人抓到了，今日是我救了你，明日就不知道誰能救你了，以後看危險就跑，不要傻乎乎的知道嗎。」

九由順著河流回到了黃河，從哪之後他就一心修鍊，想著自己終有一天會變得很強大，強大到人族不能隨便抓住自己，強大到自己可以找到哪位美麗的姑娘報恩。只可惜哪位姑娘沒能等到自己，就被她的族人拿去獻祭，成了某位妖族的新娘。當九由救出哪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姑娘時，甚至還沒能親口對姑娘說出自己就是她當年救下的小蛇，姑娘便死在了他的懷裡。恩人死後，他心裡生出對人族的敵意。人族果然是個善變又冷漠的族群，這樣的族群就不該讓他們好好的享受大地對他們的饋贈。

九由消亡前看到的是自己那位救命恩人的模樣，他想著，這世上唯一不會嫌棄自己的就是她了吧，九由嘴裡念著：「恩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蛇，我叫花漾。」

九由死後，泛濫的黃河水漸漸平息，天空露出湛藍。禹看著妻子越來越透明的身子衝到她面前要抱住她，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穿過了她的身子，禹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姜笙淺淺一笑道：「夫君，從我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們要分離。」

「為什麼會這樣？」

「塗山氏姜姓後人，一旦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就意味這分離的時刻，這時祖上載來下的詛咒。」

「那你可以一直騙我啊，騙我你叫別的名字，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夫君，我們結為夫妻，是要把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的，若是我不告訴你我的真名，我們來世就再也遇不到了。」

禹看著妻子越來越淡的身子問：「那你要去哪，我們還會再見嗎？」

姜笙為丈夫抹去眼淚說著：「我會化作院門前的桃樹一直陪在你身邊。」姜笙說完化作一道光徹底消失。

禹看著平靜的黃河水，看著妻子消失的方向痛哭，這時一隻大龜從黃河裡升起道：「多謝你這位人族拯救了我的黃河，吾乃黃河水伯青龜，你有什麼心願，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禹看著龐大的青龜說著：「我想要我的妻子回到我身邊。」

青龜搖晃著長長的脖子道：「塗山氏一族有詛咒，一旦說出自己的真名便會回到塗山，並且再也不能回到人間，這是他們的宿命，誰也無法改變。」

聽到這個回答，禹徹底絕望。他就一直在黃河邊上等自己的妻子，從日出等到日落，從春天等到秋天，直到再也等不回自己的愛人。

後來禹看到自己的兒子啟，將對妻子的思念化作一首首歌謠，以歌來紀念自己的妻子塗山氏，這就是後來廣為流傳的《風頌》也是《走山川》的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