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晴天萬里無雲，哪怕有瑟瑟寒風也可以忽略不計，但現在烏雲重重，無風勝有風，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冷的。

王子譽打著把黑傘，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在送葬的人群上，人群重疊圍著那口不大的棺材，哭的哭，鬧的鬧。

「不去看看麼？畢竟你的親戚哭得那麼撕心裂肺。」傘沿向上抬，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玩味。

那口棺材本應該裝著程渡的，想必是有人發現程渡脫離掌控了想滅口，不過……

眼睛瞟向旁邊，那兒站著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一股子溫潤的書香氣。

「他們不過是覺得沒人可以給他們提供血液罷了。」程渡冷冰冰地說道。

王子譽早就料到於文昶會殺人滅口，於是做了個「傀儡」，給程渡搞了個替死鬼。

「聽說先生在聽到我『去世』後，特別激動和憤怒，看來先生還是很在意我的。」

莫名其妙的調侃和剛才的寒涼截然不同。

王子譽吹了聲口哨，愜意地把傘收了。雨一五一十地落在兩人身上。

程渡抹了一把臉，難以置信這位大佬會這麼幼稚地施行幼稚報復計劃。

自損八千的事兒也只有這位大佬能面不改色地完成了。

瞟了一眼雨中的王子譽，卻發現他濕透的髮絲貼在白皙的臉上，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愣是有一種羸弱美人出浴的感覺。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那麼重要，重要到稍微的不對勁就選擇滅口，」王子譽抖了下傘，「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

王子譽其實知道程渡有所保留，所以他派人做替死鬼也是為了在這期間能了解到更多有關於文昶的事情，沒想到於文昶滅口來得太快，他連第一手報告都沒拿到。

這就是他憤怒的原因。

不甘心。

程渡淺淺一笑，「這要看先生能給我多少了。」

「呵。」

「不過先生真的不撐傘嗎？我覺得您……這樣會感冒。」

「感冒？」王子譽挑了挑眉，「那正好，畢竟今天是和重要的人約會，不裝可憐的話，可糊弄不過去。」

想想於子妄當時滿不高興的樣子，嘴巴嘟囔著問自己棒棒糖的事兒，怕是今天回去得好好哄哄。

「啊？」程渡沒想到這位居然有重要的人，愣了下，「是……」

「回去吧，找個時間我們再談談。」

……

王子譽很喜歡姜太公的故事，所以他對釣魚還是很有研究的。

程渡和替死鬼就是他的魚餌，於文昶只要咬了一口，他王子譽就能逮到尾巴。

「所以你幹嘛非要淋雨啊？車裡不是有傘嗎？」

於子妄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軟糯的聲音除了天真還有些責備的意思。

頭髮被粗魯地用毛巾擦拭著，眯著眼睛愜意地享受，愣是把他從算計當中脫離出來。

「風太大了，傘吹壞了，加上我對今天提前結束約會而感到抱歉，就分了心，沒心情再打傘了。」

「這是什麼爛理由啊？」不信，嘟囔，「還什麼約會，誰和你約會呀……」

「不是叫於子妄的傢伙嗎？」

於子妄認真地搖頭：「不是哦，於子妄小朋友是不會和壞人約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