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李獻忠手中拿的是上金日報，挑眉吩咐道，「你便好好待在那癱子身邊，至於老太太的人，明面上恭敬著，別給我惹麻煩。」

川琳站在一旁有些不甘，自己被拖出北原的時候，磕碰出了一身的傷，回來時李獻忠一句寬慰都沒有，所以川琳有些怨氣，「老太太這樣，明顯就是有異心，小忠爺萬不可對大爺放鬆了。」

「你比我還懂嘛，川琳。」李獻忠笑笑，翻動著報紙，仔細閱讀著。

川琳也只是一時氣憤，她也算是李獻忠身邊的老人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小忠爺說這話的意思，所以連忙跪下，「爺，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我只是...」

「覺得委屈？」李獻忠知道川琳心中所想，搖搖頭，「你家裡人吃好穿好，弟弟上著盛家大宅的私塾，你怎麼委屈？」

「是，是川琳不知好歹，爺們大量，不跟我見識。」川琳的頭越來越低。

「汪耀輝餘黨久州起義...」李獻忠念著報紙上的內容，皺眉看完報紙內容，轉而對著川琳說，「你仔細把人瞧著，在還春館拿些藥給大奶奶拿去，下次那癱子要有什麼動靜，先保護大奶奶。」

李獻忠當然是把盛仲淮看得滴水不漏，如果可以，李獻忠現在就想把盛仲淮折磨致死，只是自己這鎮守使的位置沒做牢靠，明面上是盛家老大身體不適，自己代勞，如果盛家老大死了，自己在職其間政績平平，必然會被季廣遠換下來，盛家老大就算要死，也得等自己在鎮守使這位置上坐穩了再死。

如今盛仲淮癱在床上，盛家老太太也沒什麼可忌憚的，兩人之間還假裝著關係，誰也沒把那一層窗戶紙捅破。

季廣遠是盛仲淮的幹爹，如若自己真把關係說明白，盛家老太豁出去在季廣遠面前告一狀，自己是吃不了兜著走，盛家老太爺忌憚，如果真是偷摸著告了上去，李獻忠現在的權力是必然知道的，自家兒子的命被握在他手上，到時候他狗急跳牆，也是兩敗俱傷。

於是雙方便保持著這種詭異的和諧。

懷清軒，老太太扶額搖頭，她是真沒想到，李獻忠的權利竟然如此大，自己是拖了好些關係才把川琳送走的，就第二日，那丫頭居然又回來了。

這叫個什麼事啊....老太太跪在懷清軒佛堂前，雙手合十誠心祈禱：只求老天有眼，盛家老大命不該絕，他是該傳奇一生，建功立業的啊——

「水...水...」盛家老大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坐在一旁發獃的榮舟終於等到了盛家老大清醒，立馬站起身來給到了杯水，忍著手掌的疼痛把盛家老大扶起來喂水。

盛仲淮虛弱得眼睛都睜不怎麼開，看著眼前陌生人影，水杯都點在嘴唇上了，儘管嗓子幹澀的不行，盛仲淮都沒張嘴。

榮舟見此柔聲道，「喝吧，要害你我不差這個機會...」

這聲音很熟悉，盛仲淮在夢中聽過，意識在一點點找回，盛仲淮看清了眼前人，才張口把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