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回到教室之前，裴暄一直都坐在官深燭的座位邊上玩手機，聽到外面有動靜了，裴暄才被官深燭趕回到了第一桌。

裴暄啊回頭無聲地對官深燭說：「你答應我了啊。」

官深燭看了裴暄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玩手機。

但是心裡其實已經答應了。

……

一個中午的時間，官深燭被班導叫到辦公室的消息也在貼吧里傳開了，不少人猜忌是因為官深燭在一模中作弊了，老師叫他過去寫檢討和下處分呢，也有人猜官深燭要在全校面前做檢討了。然而二模就在眼前，官深燭這邊也沒有任何被處分的跡象。

距離二模還有一個星期，白天老師瘋狂地給大家過知識點，晚上的自習課就讓大家寫卷子。

玉清中學講究的是題海戰術，但是在玉清這幫經驗十足的老師的帶領下，他們寫的題目量多而精，才是第二輪複習，理科實驗一三五班的差距就已經拉開了，一班進度是最快的，進步也是最穩最明顯的，大概是因為官深燭在一模都考第一了，高三一班的學生也開始奮起直追，尤其是葛春澄和錢耀進步明顯。錢耀的成績也不算很差，努努力，年級前三十沒有問題，倒是葛春澄舉一反三的能力稍微差一點，基礎不錯，但是不會變形，不過在題海里遨遊了一陣子，也摸到了一點訣竅，幾次小考下來，努努力也從年級第一百名擠到了前八十。

裴暄作為一班的王牌，成績自然是不用說，在小考里和官深燭輪流承包第一名。鄭禕在一模的時候落了下風，嘴上沒說，但還是暗暗較勁，不過最高也就考到了年級第五。

年級前五名里，第一第二名不用說，都是一班的，在官深燭認真考試之前，三班學委一直被稱為千年老二，官深燭認真考試之後，這位千年老二被迫成為了千年老三，而且還是沒有拉近和老對手裴暄的距離，依舊差距3分到8分，似乎是被故意吊著。

裴暄也確實是故意的，不過如果不是他刻意控分，估計這千年老二，哦不，千年老三早哭了。

晚上八點，高三教學樓燈火通明，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過了春分之後，龍城的氣溫逐漸回暖，但是下雨的頻率很高，而且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雨要一直下到清明節後。

裴暄的體質不錯，但是有個毛病，春天比一般人容易犯困，下雨的時候就更困了。他平時為了維持三好學生的優良形象，在所有同學聽課聽得腦袋一點一點的時候都努力撐著讓自己不睡，但是每次一到晚自習就變得特別難熬。周圍都是翻書、寫字的聲音，靜悄悄的，更催眠。

官深燭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裴暄假裝在寫題，實際上已經閉著眼睛睡過去了的樣子。他剛進教室，有好幾個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頭去做題。他一臉平靜地走到裴暄桌邊，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黑色包裝的荷氏甩進裴暄的桌肚裡。

「咚」的一聲，把裴暄嚇了個機靈。

官深燭眼底帶笑，大跨步往座位走。

謝格也正困著，前幾天他的發熱期來了，補了兩針抑製劑算是壓過去了，但是後遺症就是困，一天睡十二個小時都不夠，更何況進入高三之後每天頂多睡五小時。他也被這聲音給嚇醒了，整個人湊到裴暄邊上，小聲說：「暄暄，官深燭又往你桌肚裡丟什麼了？」

最近官深燭時不時往裴暄桌肚裡丟東西，也不知道丟的什麼，有時候聲音忒大，像是丟了塊鐵。不過最後拿出來一看，都是好吃的。

裴暄還懵著，一邊撐著下巴一邊把手伸進桌肚裡，摸了一陣摸出一條硬糖。他垂眸看了眼，拆了一顆丟給謝格，「午夜風暴，清醒一下。」

「這麼狠。」謝格三兩下把糖紙剝了，清涼的薄荷味霎時往他鼻子里鑽，把他凍了個機靈。

裴暄打起精神吃了一顆，整個人又清醒了一點。

剛巧葛春澄回頭問了一句，「深哥，你這次又往學霸抽屜里丟什麼了？」

官深燭寫了個公式，默默吐出兩個字，「垃圾。」

裴暄一咳，嘴裡的糖差點滑進喉嚨里。

葛春澄嘟囔道：「深哥，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嘴太賤，這樣是不會有小O喜歡你的。」

錢耀聽了，給了葛春澄腦袋一巴掌，「行了啊你。」

葛春澄沒吃到他深哥投喂的零食，又嘟囔了一句，「你給學霸再多的垃圾，學霸也不會喜歡你的。」

官深燭：「……葛春澄你是不是皮癢？」

「……」已經無法直視手裡午夜風暴的裴暄飛快地把糖都倒了出來，周圍的挨個發了一顆，包括鄭禕。

鄭禕盯著手裡的薄荷糖看了好一會，默默地吃掉了它。

好苦。

……

二模前最後一個晚上，整個高三的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尤其是布置考場的時候，他們是能鬧多大動靜都鬧多大動靜。文科班的還算收斂，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理科班的都直接瘋了，一個布置考場的任務也成了他們釋放壓力的出口。

裴暄剛把一張桌子搬到走廊，就看見他們班後門站著個人。

謝格把椅子搬出來了，「看什麼呢暄暄？」

「沒什麼。」裴暄進去搬書。

這幾天都下雨，他們的書都堆在後門走廊，那邊有窗，關上就能擋一陣。裴暄剛把書放下，就聽見有人喊他。

裴暄回頭，看見了一個十分有書卷氣的男Omega，「三班學委？」

雖然不在一個班，但大家都在同一層樓，多多少少都打過幾次照面，裴暄還是能認得出對方的。

三班學委點點頭，斯斯文文地推了一下眼鏡，「這次二模，你打算考多少？」

裴暄笑了，「這怎麼打算？」

三班學委皺眉，「我知道你很厲害，你會控分。」

「啊，你看出來啦？」裴暄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半點意外，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

三班學委點點頭。

裴暄聳聳肩，「我是會控分，但是後面這幾次確實是巧合。」

三班學委：「啊？」

「嗯。」

裴暄還有一點東西沒搬完，打算進去再搬一輪，然而剛轉身又聽見三班學委說，「二模試卷下來後，我能看看你的嗎？」

裴暄：「？」

三班學委：「我想縮小和你之間那幾分的差距。知己知彼嘛。」

裴暄：「？？」那您早幹嘛去了，被虐了兩年多才來看試卷？

三班學委一雙眼睛明明亮亮，「可以嗎？」

裴暄：「……」

這個時候鄭禕把裴暄剩下的那摞書搬出來了，「裴暄，剩下的書我幫你搬出來了，放哪？」

「啊？」裴暄回頭看了眼，隨便一指，「放那吧，謝謝。」

三班學委還在等裴暄的答案。

裴暄有點頭疼。

這時從後門出來兩個人，是葛春澄和錢耀，手裡搬的都是官深燭的書。葛春澄沒想到學他們班學霸和隔壁班學霸在後門聊天，本著Alpha的天性，還是笑呵呵地跟兩個Omega打了招呼。

葛春澄放完書，朝教室里吼了聲，「深哥，書給你放角落了！」

接著後門門口傳來官深燭低沉的聲音，「知道了。」

三班學委在看到官深燭的瞬間，眼睛更亮了，目光一直追著官深燭追了好遠。等到官深燭拐下樓了，他還沒回過神。

裴暄大概知道這從來沒主動和他說過話的三班學委是幹嘛來了。估計最近官深燭的風頭越來越盛，這小Omega也春心萌動了。

都十七八的年紀，又是這麼高壓的環境下，誰都想搞點ci激的，奈何身份不允許。

「卷子可能不能給你了。」裴暄語氣遺憾。他怎麼能用一張卷子耽誤三班學委的前途？

然而三班學委卻說：「沒關係，那我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來你們班問你嗎？」

裴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