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算老實。

見宮知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宮申心中這才微微滿意些，回過頭卻不料對上了文德帝那雙寒意更甚的眼眸。

為什麼父皇看上去好像......更生氣了。

是錯覺吧？

「知兒，你不要怕，他要是做了什麼，你儘管說出來。」文德帝有心給宮申一個教訓，便對著宮知循循善誘道。

看到申兒這孩子的確是被寵壞了，他平日里訓斥那些不懂事的宮人就算了，可這好歹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兄長，他都敢如此不敬，來日還能把他這個父皇放在眼裡麼。

不知怎的，文德帝突然想起不久前司戰對他說的那番話語，他原本還以為司戰太過危言聳聽，可現在看來，他說那些話不是沒有緣故的。

榮家勢大，未必是好事。

想到這，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回稟父皇，兒臣......兒臣確實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饒是皇帝再三問話，宮知仍是堅持自己最開始的說辭，皇帝只當是他太過害怕，不敢說出實情，心中對於宮申的不滿多了幾分。

快至年關了，宮中大大小小要舉辦的宴會不少，看來申兒的性子也該好好磨一磨了，不然過個年也不會讓他省心。

於是，原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宮申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受到了來自皇帝的處罰。

「父皇，為什麼要禁足兒臣啊？兒臣又沒做錯什麼，兒臣不服！」

一聽皇帝無緣無故居然要禁足自己半個月，備受寵愛的宮申哪裡受過這種氣，怒道。

禁足半個月就算了，居然還要抄書自省，他才不要受這種委屈。

往日里宮申對著文德帝沒大沒小，文德帝只當他不過頑劣了些，不顧禮法之處還有幾分天神爛漫的可愛，就算是言語過了些，還有榮貴妃在一旁求饒說情，便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往往是雷聲大，雨點小。

可驀然之間，文德帝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是哪哪看不順眼，文不成武不就，性情竟也如此糟糕，這樣長久下去，如何繼承大統。

之前他可是同司戰商議過，要將知兒當成賢臣培養的，幼時兄弟感情都如此不睦，將來該如何共同治理這偌大的王朝。

慈父濾鏡已然粉碎的文德帝看著宮申的眼神逐漸危險：「君無戲言，你的意思是 要朕收回成命？讓朕做一個失信之人？」

「你沒錯？那你的意思是朕錯了？」

宮申就算再膽大妄為也不會直接說皇帝錯了，只能憋屈地諾諾道：「父皇自然沒錯。」

文德帝冷笑回道：「朕當然不會有錯，那自然是你錯了。」

「這半個月，你就好好地待在貴妃那抄書反省，不想明白你錯在何處就不要出來了。」

「還有，你不要想著找人替你抄書，朕會親自找人盯著你抄，抄不完，今年的宮宴你就不要參加了。」

在這過程中，宮知就像個沉默的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低垂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