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與眠很想掀開夏諾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不是蘑菇就是殺人狂，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不是殺人狂，這是天使。」夏諾糾正道：「天使是審判者。」

天使個鬼！

季與眠翻了個白眼，拿著青龍偃月刀殺人的天使嗎？還審判者！搞笑！

夏諾再次糾正：「審判者手上拿的不是青龍偃月刀，那是權杖，用來制裁的。」

季與眠：「？？？」

這他媽的是在夢裡啊，夢裡還要制裁什麼！？

天知道他剛進入夢境的經歷了什麼風險，差點與死神擦肩而過。雖然不會真的死亡，但是會讓他強行剝離夢境，還會讓他遭受真正的首身分離之痛。

當時他進入夢境之前還給自己做心裡建設，說見了人之後要如何如何的溫柔，如何如何地循循善誘讓飽受夢境折磨的大叔儘快做個美夢，他的任務也就能快點結束了。

但是當他一腳踏入夢境時，首先是一團霧蒙蒙的白，像是在霧天行走。再往前走幾步，多了黑色，再然後是灰色，走到最後，又是一片空曠的平原，好像第一次進入大叔的夢境時就是這樣蒼茫的一平原。

他喊了一聲：「有人嗎？」

緊接著，下一秒他彷彿被人拖拽進輪迴里，更具體的形容應該是玩那種很刺l激的過山車，又或者是放進洗衣機里滾了幾圈。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好端端地坐著，腦袋還很恍惚，手上莫名其妙拿了一疊黑白灰色組成的紙牌。

是在打撲克嗎？

這是他的第一次印象。

還來不及細想這是鬥地主還是玩啥，耳邊一陣風吹過，他微微側頭，就看見旁邊坐著的一個人被一把類似青龍偃月刀的兇器給斬首了。

季與眠：「！！！」

似乎有溫熱的血濺在他的臉上，又或者什麼也沒有。

因為只有黑白灰三色，所以連噴濺出來的血液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黑色。季與眠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腦袋在低聲咕嚕咕嚕轉了一圈，然後連同肉l身化成灰燼。

草啊！這哪是玩撲克，這是玩人命吧！

「第一輪審判結束，請把你們的牌放回中間的卡池裡重新洗牌，三分鐘後進入下一輪審判環節。」

季與眠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中間懸浮的是一個很怪異的……天使？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天使，因為對方也是由黑白灰組成。長發及腰，黯淡的灰色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顏色。一身古希臘式的衣袍垂墜在腳邊，顯得他或者她身材頎長，高瘦挺拔。這樣看著像是古希臘時期的人，可是對方卻有三對翅膀，如同盛開舒展的花朵，裝點在背後。

而且還用白布蒙住了眼睛，手上拿著一柄權杖。手上捏的位置有橄欖枝纏繞，最上面卻是連著大刀一樣的東西。

季與眠實在看不來這是什麼東西，不倫不類不中不洋，在他看來，更像關二爺使的青龍偃月刀。

在那個東西（因為季與眠不願意承認那是天使，所以稱呼為「那個東西「）說完之後，他手裡的牌逐漸消失，再次出現在那個東西腳下的一個圓形石頭上。

「倒計時開始！」

那個東西開始一下一下地數，季與眠心裡一下一下地發慌。他還沒有找到夢境的主人，萬一下一秒他被出局，那不是白挨了疼又白跑一趟。

第一次夢境除了他之外就是那個大叔，這一次不一樣，身邊烏泱泱至少有十幾個人。身邊看著那麼多人，其實一點用都沒有。除非與夢境的主角有所聯繫和接觸，否則其他人都是設定好的NPC。

這讓他根本無從下手，找不到主人，又不知道遊戲規則。

這個大叔怎麼那麼難搞！

就在他慌裡慌張找不著北的時候，那個東西突然一下子數到最後三秒鐘了。原本散開的人像是聽到指令一般，開始圍著中間洗牌的圓形石頭坐下。

季與眠不想過去，他可不願意被砍。只是身體不受控制地跟著過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操縱著他。他看著那個東西心裡就發怵，使勁兒與身體做抗爭。

正在掙扎期間，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拉了一下，跟著那些人圍坐起來。

季與眠：我可謝謝您嘞！

他拿到了十張牌，牌面挺大的，這個大就是簡單的形容詞，真的很大，大到他兩隻手都拿不下。可是這麼大的牌面他卻一張也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麼花色。

「嗨！大哥，你是什麼牌？」

季與眠左右看沒出什麼名堂來，稍稍探頭去問剛剛拉了他一把的人。

對方穿著黑色的寬大衣袍，大大的帽子遮住了整張臉，一雙眼睛從帽子里探究地看著季與眠。

「是你啊！」

季與眠：「你認識我？」

那人說：「你上次也在我的夢裡啊。」

這下季與眠知道這是誰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夏諾沒回答他的話，「你不應該出現在我的夢裡啊，我的夢一般不會重複出現一個人。」

季與眠腹誹道：要不是我刻意進入你的夢裡，你肯定見不到我了。

他剛想張口問幾句，天使又發話了。

「審判開始。」

說完原本放卡牌的桌面上出現一個轉盤，轉盤上有個指針正在飛速轉動，最後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慢慢停止，那根指針最後停在了季與眠的面前。天使隨著指針也面朝他，然後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權杖。

卧l槽！

季與眠拿著卡牌瑟瑟發抖。他拉著夏諾問道：「怎麼辦怎麼辦！我該出什麼啊？我看不清楚手裡的牌啊。」

夏諾說：「讓我看看。」

可是在這個間隙，天使的權杖已經揮下來了，眼看鋒利的刀刃就要劈向季與眠，夏諾突然從他的卡牌里抽出一張扔進卡池裡。

「轉移！」

距離季與眠腦袋只有五公分的權杖在下一秒移到他旁邊那人身上。

一聲慘叫，加上熟悉的觸感以及灰飛煙滅的慘狀，讓季與眠頭皮發麻，身子都僵了。

「第二輪審判結束，請把你們的牌放回中間的卡池裡重新洗牌，三分鐘後進入下一輪審判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