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的學習能力很強，第一個一百年結束時他已經能與修打個平手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約三十年前他也不必再去學校上學了。

別的天使們還在為學業苦苦掙扎，他就已經得到老師們的一致認可，認為該教的東西他都已經學會了，甚至打架都是第一名。

也沒必要再坐在課堂上浪費時間了。

而第二個一百年結束時，他已經能打敗修了。

那是個稀鬆平常的下午，凱茵不在家，也不知去哪了，近來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的修卻留下了。

他們約在了武場。

僅半個小時修便拜下陣來。

「認輸嗎？」愛爾掐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在半球形的光幕上，笑著問。

他的身後雪白的翅膀舒展開足足有四五米長，光點們飛舞著融入他的身體里。

「認輸。」修拍拍他的手臂，被他帶著飛回了地面。

將扭曲的手臂擰正，修偏頭看向愛爾。

兩百年過去，自己仍時少年模樣，生長緩慢，而愛爾卻長大了很多，少年不再，已經與凱茵殿下一般，是一副成熟的青年人樣子，甚至連個子都相差無幾了。

那些天真爛漫的話語很少再說，是從心理上開始成熟了。

「哎，凱茵怎麼又丟下我走了。」愛爾抖抖翅膀，仰面躺在地上看著藍藍的天空。他轉頭看著躺在旁邊的修：「我感覺他好像不喜歡我了。」

「他喜歡你。」修攤開手腳閉上眼睛。「不喜歡你早就把你丟出去了。養你那麼麻煩。」

「我怎麼麻煩了？」愛爾不服。

「你...」修剛一開口，第二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般的一躍而起，下一秒對肆無忌憚的入侵者發動了攻擊。

來的魔被籠罩在一身黑色斗篷下，手上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一絲一毫都未裸露出來。

他出現的太過突然，看情況甚至都未驚動外面守著一層又一層的守衛，就這樣深入了武場。

「你是誰！」修一擊未中，與他拉開距離擋在了愛爾的面前。

愛爾倒是不慌不忙的退了兩步，越過修的頭頂目光看向對面的魔。

修說的麻煩就在這裡了。

兩百年來妄圖來偷，或者是來搶愛爾的異變者們一個接一個，而今天這個是最強的一個。

修盯著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斗篷魔發出了一聲嗤笑，像是覺得修的實力在他面前實在不夠看。下一秒身影消失在原地，修瞳孔驟縮。

身後愛爾推了他一把，張開翅膀躲開了那道黑色的影子。

兩個魔並一個天使佔據了武場的三面。

斗篷魔似乎沒想到愛爾躲開了，停在原地，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大概是覺得有趣。

「我不想跟你走。」愛爾停在半空，垂眸看著下面。

斗篷魔摸了摸自己的手套，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是被處理過的模糊怪異：「你不想回天之國嗎？」

「回？」愛爾奇怪的看他：「你為什麼用回這個字。」

「天之國才是天使該呆的地方。」斗篷魔道。

「可我是個贗品啊。」愛爾笑道。「這裡才是我的家。」

「你是真正的天使。」斗篷魔原地踱了一步。

「你說是就是？」愛爾落地，抖了一下翅膀。

「我說是就是。」斗篷魔擲地有聲道。

「是不是關你什麼事？」愛爾突然開始走向他。「我要不要去天之國又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覺得我想去？我想去還是你想去？你想去找我就可以嗎？」

修皺眉看他：「愛爾！」

這魔的實力深不可測，他自知打不過，雖然剛剛愛爾把自己按住，但這不代表他能打過。

愛爾聽話的停下腳步。

他們之間的距離僅是十米。

斗篷魔似乎也不準備動手，他站在原地，看著愛爾，看著愛爾金燦燦的眼瞳，金燦燦的長髮，還有那潔白的翅膀。

面前的確是個完美的天使，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完美。

「你說的沒錯。」他道：「我想去，看看天之國到底是什麼樣子，看看神到底是什麼樣子。」

「神已隕落。」愛爾笑了一下。「你見不到它了。」

「你怎麼知道？」斗篷魔問。

「我就是知道。」愛爾又踏前一步，「我還知道你。」

「我？」斗篷魔對他的壓近並無關注，大概是自信他傷不到自己。

「你，和你此刻的痛苦。」愛爾又笑了一下，金瞳中微光閃爍。「你毀了自己。」

斗篷魔捏著手套的動作頓了一瞬，像是沒想到愛爾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過他似乎並不認同：「你錯了，我只是讓自己變得.........」

「變成了個黑白不沾的怪物？」愛爾看著他眼中似有憐憫，仿若高高在上的神。

斗篷魔的尾音驟然掉落，未再說話。

「我不知道你對自己做了什麼。」愛爾眯了眯眼睛，「但你最好停下來，否則不必等凱茵找到你，你就會死在自己的愚蠢之下。」

「這算是勸告？」斗篷魔好像並未生氣。：「但可惜你也錯了，我會一步一步蛻變成最強的惡魔‍️，哪怕是路西法.........」

「你還是個惡魔嗎？」愛爾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疑問的句式，說出來卻十分的篤定。

修不由審視的看過去。

斗篷魔抬了抬手：「你感受得到。」

「你攫取了他們的一些東西，妄圖改變自己。」愛爾好奇的看著他：「你把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

「你好奇嗎？」斗篷魔問。

「有一點。」

「跟我回去，我就給你看。」

「那到不必。」愛爾驟然消失在原地，「我更傾向於，你留下來.........」

那麼凱茵回來一定會獎勵我的.........

「愛爾！」修一時竟未能反應過來。

他在原地停了一秒才動身朝碰撞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撲過去。

光點在愛爾的手裡幻化出一柄長刀，砍過去的時候像是裹挾著雷霆之力。

斗篷魔躲過去，丟失了一片袍角。

「別過來。」這句話是對著修說的。

愛爾緩緩起身，眼中是澎湃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