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寒聞言，別提多驚訝了。

霽沉雪一向不理會這些雜事，他常說，幫了這些人也是吃力不討好，時間長了反而給他們慣出一身毛病，就連家裡的灶台生不著火了都巴不得跑到崑崙山來喊人幫忙，因此，任何委派任務都沒能讓他出過山。

因此，柳夢寒簡直懷疑，他莫不是睡午覺的時候在夢裡被人奪了舍。

霽沉雪見柳夢寒那副訝異的神情，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便借著蕭楚當借口往回找補了一句道：「我是想著，這些年來蕭楚也不曾出過山，所以藉此機會，也好帶他出去歷練一下。」

柳夢寒搖頭道：「他出過山啊，山腳下鎮子上的百姓時常有些雜事相托，蕭楚便經常去幫忙。」

霽沉雪：「……」

連徒弟下山接過這麼多雜活都不知道，他這個師尊當得還真是不合格……

蕭楚在一旁笑道道：「師伯，師尊的意思是說，我並未出過遠門，此去前往襄都，是我第一次遠離崑崙一帶呢。」

「你還真是會為你師尊說話，」柳夢寒搖搖摺扇打趣兒他道，「那先前你師尊帶你上崑崙山之前，又怎麼算呢？」

「……」蕭楚說不過他，被他的話堵得一陣兒語塞。

霽沉雪自知理虧，拉著蕭楚就走：「我們去用晚膳了，師兄你自己好生照看隨雲元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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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飯堂的路上，蕭楚問霽沉雪道：「師尊，隨雲元君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嗎？我從來沒見過能讓師伯親自去處理的委派任務呢。」

「倒不是隨雲元君面子大，」霽沉雪沉聲道，「只是此事或許與你師祖有關，因此你師伯便一定不會不管的。」

其實，慕容霜閉關靜養，並非真的舊疾複發，而是他多年前就中了毒，及至四年前，他身上的毒性終於再難壓制，因此不得不封住了全身的經脈阻止毒素繼續侵蝕身體。

而這毒，說起來倒是還與霽沉雪的前半生頗有一點淵源，霽沉雪實在不想再回憶前世那些血債。

記得上輩子，慕容霜毒入心脈，而柳夢寒為了替慕容霜解毒，竟然生生剖出了自己的心換給了慕容霜，用自己一命，換了慕容霜活下來。

也是那時，霽沉雪方才察覺，柳夢寒對慕容霜的感情，或許是早就超過了徒弟對恩師應有的感恩與敬愛吧。

因此這一世，聽聞青雲觀的舊事或許與慕容霜有些關聯，霽沉雪才忍不住想去了解一些，倘若能尋到更好的為慕容霜解毒的辦法，他也不必看柳夢寒再次剖心了。

畢竟為了慕容霜，柳夢寒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來到飯堂，蕭楚問霽沉雪想吃什麼，霽沉雪道：「隨便吧，晚膳嘛，只要清淡好消化的即可。」

蕭楚應下，取了兩碗清湯銀絲面放到桌上。

霽沉雪見到兩碗清湯麵，有些不情願地問道：「我說讓你拿清淡的，是念及你身上有傷口，怎麼我這碗也沒放辣油？」

蕭楚笑道：「師尊時常胃痛，還是少吃些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