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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至死方休

    如果重活一世,你會不會對他好一點? 蘇子墨想,不會。 第一世,柳洺溪喜歡蘇子墨,為了他不惜放下尊嚴,可是蘇子墨卻誤會他,折磨他,最後,心臟病發作,死了。 當誤會解開,蘇子墨想要補償柳洺溪,但,柳洺溪的身體,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身為一個最具權威的心臟科醫師,在患有心臟病的柳洺溪面前,那雙拿過無數次手術刀的手,卻是這麼沒用。 最後一次見柳洺溪,是在醫院的實驗室。柳洺溪的身體,遍布了刀痕,蘇子墨見了,很冷靜,卻在出了實驗室之後,趴在洗漱間,嘔吐不止。 到死了,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人,卻沒有給他留一具完整的屍體。 重生之後,蘇子墨想,他要推開柳洺溪。於是,他冷酷,他無情,事情的發展也如他所願,柳洺溪畏他,不敢靠近他。 可,當他看到柳洺溪依偎在別人懷裡滿目柔情的模樣,他卻想起了上一世這個人也是這般小心翼翼地愛著自己。不屬於這一世的悸動在他心裡亂竄著,讓他迷茫了。

    第二章 被收養

    小說: 重生之至死方休 作者:你家妖啊 字數:6535 更新時間:2019-04-26 08:15:25

    在每一座熱鬧繁華的城市裡面,都遵循著金字塔式的原則。除卻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除卻車水馬龍的街道,這裡,還生存著最為卑微的底層,在看不見的陰暗角落,他們,卑微而又低賤地向生活卑躬屈膝……

    夏季,狠毒的太陽炙烤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熱浪滾滾,好似要將這一切都要灼燒掉。

    一個陰暗卻同樣散發著悶熱氣息的角落,一個男孩蜷縮在那裡。身上是已經洗得發白了的牛仔背帶褲,日曬雨淋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背帶褲上有幾處破爛,看樣子是被鞭條狠狠地抽爛的。

    男孩低著頭,看不到他的模樣。小小的身體在那處破爛的牆角邊瑟瑟發抖,他抱著自己,手臂沒有停止過瑟縮,似乎,想要把手臂上醜陋的傷疤全部都隱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他身上,有著被虐待被毆打的痕跡。男孩的生活,過得並不好。

    這時候,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載來一陣輕快的「噠噠」聲。

    男孩聽到這個聲音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什麼都不顧了似地從那角落裡踉蹌著跑出來,也沒去看眼前的人究竟是誰,長的怎麼樣,直接跪了下來,沙啞的聲音在這偏僻的角落顯得十分荒涼,「姐……姐……可以……給我點東西吃嗎……」

    男孩盡他所能祈求著眼前的人,淚眼朦朧之中,他看到的只是在陽光下泛著刺眼光芒的水晶高跟鞋。所以,男孩無聲地笑了,他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個有錢的漂亮姐姐對不對,她會給自己吃的東西的對不對……

    心裡在無聲地問著,回答他天真的妄想的,是那個漂亮姐姐無情的一腳以及尖銳的一句「臟死了,滾開!」

    高跟鞋踢在身上很痛,但是男孩似乎已經對這種痛麻木了,他不吭一聲。直到那高跟鞋漸行漸遠,清脆的聲音消失在自己的耳畔,他才放棄了心裡那一絲絲的希望,又蹣跚著身體,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依舊是那個掩藏一切的姿勢。

    左腿上好像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男孩沒有抬起頭,只是用手輕輕地在左腿上抹了一下,而後,抬起頭,將帶著灰塵的指,送進了已多日不曾進食的唇。

    男孩,生得極為好看,即使灰塵盡掩,依舊掩蓋不住他那繼承了優良基因的容顏。鮮紅色的血液沾染上蒼白的唇瓣,說不出的妖冶,眼波流轉之間,道不盡的誘惑。

    就像是嘗到了什麼美味佳餚一般,男孩貪婪地動著手,又是往那傷口上輕輕一抹。紅色的鮮血,就像是蜿蜒的河流,纏繞在他的指尖……

    若是血流成河,沒有絲毫痛苦地就此離開這個苦難的世界,該有多好……

    這是男孩最想要實現的一個夢。

    但是他知道,它永遠都沒有實現的那一天。

    「柳洺溪!你還敢跑,老子抽不死你!」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柳看到的,便是他的噩夢。那張猙獰的臉,是他這一輩子的噩夢。

    而後,沒有一絲一毫留情的,帶著刺的鞭條就這麼抽在他身上,帶著狠厲的風,鞭笞著他每一寸帶著傷痕的肌膚,入耳的,是柔嫩的肌膚被撕裂的聲音。

    被抽夠了,柳梓紀就這麼被他這個應該稱為「爸爸」的男人提著衣服,一路拖著走。他不管這個孩子有沒有穿鞋,拖著他,任著路上不管大的還是小的石頭玻璃劃傷他的腳,留下滴滴血漬。

    從一出生到現在,柳洺溪都沒有奢求過什麼,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什麼。每當別的小孩拿著玩具在他面前炫耀的時候,他都會匆匆地別過眼,不敢去看;當別的小孩抱著自己的生日蛋糕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分享的時候,他也只會偷偷地在一個別人很難注意到的角落,看著他們吃……

    他不會想著自己要是也有那該多好,因為他知道,別人有喜歡他們的爸爸,有愛他們的媽媽……

    而他,什麼都沒有……

    一直把柳洺溪拖到了家,男人才放開他的衣服,手中的力道卻還是將男孩重重地向滿是碎石的地面甩去。他的手臂,又是一道新傷。

    像看垃圾一樣看了一眼柳洺溪,男人哼了一聲,「把你身上清理一下趕緊給我回家,要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了,男人便丟掉了手裡的鞭條,進了那間凌亂的屋子。

    而柳洺溪,好似沒有聽到男人惡狠狠的話一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剛剛被男人抓住的地方,這是他最後一件可以算得上是好的衣裳,所以,不能再爛了……

    然而,任他再怎麼懷著期望的心思去觸碰,爛了的,終究是爛的,不會給他留有一絲幻想的餘地。

    苦澀地笑了一聲,不顧刺進了腳掌的是碎石還是玻璃,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是多麼地難忍,柳洺溪像是木偶一樣感覺不到痛似地向著一邊的河流走去。

    清澈的水,像是明鏡一樣,倒映出路邊嬌艷的花朵,天邊漂亮的雲彩。

    第一次,柳洺溪伸出去的腳遲疑了。

    他想,我這麼臟,會不會把這水也弄髒了,破壞了那抹清澈與美麗?

    他想,骯髒的身體,是不配得到清水的洗禮的……

    想得卑微,柳洺溪卻是笑得天真浪漫,他艱難地彎下身子,先是伸出自己相對來說比較幹凈的左手,一點點地帶著水在路邊上清洗沾滿了血的右手,又用右手,去清洗身體上其他的臟地方……

    小小的手,就算再怎麼快,清洗全身也會很耗時間呢。所以,男人在屋裡等得不耐煩了便出來一看,看著柳洺溪慢吞吞的動作,氣上心來,揚起手就想一巴掌扇下去。

    似乎是早已經習慣男人的動作,柳梓紀躲也不躲,兀自清洗著自己滿是血跡的雙腳,等待著疼痛的降臨。

    然而,那個巴掌遲遲沒有扇下來,柳梓紀抬起頭,帶著疼意的黑眸疑惑地看著男人,男人面上是一片猙獰,說出來的話同樣是那麼地狠厲,「洗的這麼慢是不是又想讓我用鞭子抽!」

    聞言,柳洺溪低下了頭,忍著手臂上的疼,加快了動作。

    男人罵罵咧咧地走遠了,「真是跟你那個箭貨娘一樣,不打不識相!」

    弱小的身體輕顫著,柳梓紀的眼前浮現出他的母親在地上抽搐最後死去的模樣,一行清淚,終是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他的母親,儘管是死的那一刻,都是笑著的。

    那時候,明明母親已經疼到了要掐著他的手來忍的地步,卻還是笑著跟他說,「小紀,媽媽走了,要到一個很快樂的地方去了。真是的,要是能把小紀帶走就好了,小溪也就不用再受這樣的苦了……」

    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他當時或許還不能理解母親口中的快樂的地方究竟是哪裡,但是聽到「快樂」兩個字,他就只想說一句,媽媽,帶我走好不好……

    那時候,他也就只有五歲。快樂,他只在別的小孩身上看到過。

    他不懂什麼是快樂,當別的小孩笑得很開心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小孩是快樂的。所以,當他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的時候,他也會偷偷地笑,然後告訴自己,你也是快樂的。

    可是,他每每笑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好痛……他很想問別人,吶,你們笑的時候,心痛嗎?

    然後,他又會自己否定這個想法。因為,如果會痛的話,誰還笑得出來呢……

    自己,終究不是快樂的……

    所以,他也想要跟媽媽一起走,他也想要擁有笑的權力,他也想像別的人一樣笑的時候心不會痛……

    然而,當他爸爸當著他的面把他媽媽漸漸發涼的身體用鞭子抽打的時候,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耳邊,是他爸爸口中從來都沒有結束的謾罵。

    快樂,是他不敢做的一個夢。

    把髒兮兮的身體洗幹凈、傷口清洗完了之後,柳洺溪便向著家裡走去。

    其實,那並不能稱之為家。因為有一次,柳洺溪偷偷地跑到學校里聽老師們講課的時候,他聽到老師用一種很溫柔的聲音再解釋家。

    「家,是我們的避風港……家是充滿溫馨的,可以溫暖人心……」

    然而他的爸爸,用鞭條和謾罵,一次次地告訴他,他的家,沒有溫馨,只有毆打和痛苦。

    進了家門,柳洺溪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色,所以低著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往房間裡面走去。沒想到卻是被男人扯住了衣服,他連退幾步才站穩,頭,還是低著的。

    他以為,男人又要打他。截然相反的是,男人不但沒有打他,還用著一種他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他說,「小溪,叫叔叔……」

    那一瞬間,他以為他聽錯了。因為,男人叫他叫的最多的,就是雜種,賤人……

    小溪……只有媽媽一個人叫過……

    所以,聽到了這個稱呼,他根本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整個身體,都是僵硬著不能動。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男人看不過他死人樣,在掐他。

    痛了,柳洺溪仍然一聲不吭。

    這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來另一道聲音,低沉渾厚,溫文爾雅,「你是叫柳洺溪對吧,你好,我是溫明華。」

    聽著這聲音,柳洺溪不由得抬起頭看過去。入眼處,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叔叔。

    他有著一張可以讓女人為之瘋狂的面容,完美的唇形邊處是一抹笑,如沐春風,看起來很是祥和與舒適。

    然而,柳洺溪卻是畏懼似地縮了縮肩膀,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叔叔。」

    因為不論這個叔叔從哪個角度看,就算他看起來很是溫和可以平易讓人接近,但是,柳洺溪心裡卻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在他心裡,溫明華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一樣,而他,只是仰望神的那一粒小小塵埃。

    後來,溫明華問了他很多問題,然而,他就像是一具脫離了靈魂的軀殼一樣,木然地回答著。

    本以為一番問話便可以結束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想都不敢想。

    溫明華溫柔地牽著他的小手,露出了柳洺溪只在別的小孩的父母面上看過的慈父笑容,「小兮,跟叔叔走嗎?我可以給你比這裡好上不止一倍的生活……」

    他的話,對於一個受盡了虐待的小孩來說,充滿了誘惑力。柳洺溪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帶著恐懼的眼神,看向了男人——他爸爸。

    男人非常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要走就趕緊的,看我做什麼!」

    於是,柳洺溪便別開了頭。他抓著溫明華的手,很是用力,那雙眸子,含著期待與嚮往,「叔叔,那裡,快樂嗎?」

    溫明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是,他跟著這個素不相識的叔叔,坐上了他從未見過的漂亮的車,離開了這個讓他噩夢連連的地方。

    小車一點點地遠離他的家,所有破敗的景象都在一節節地後退,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明朗的晴空,繁華的街道。

    好似,到了另一片天地。

    柳洺溪無措地攬著自己手上的手臂,時而望著窗外,時而看看左側專心開車的溫明華。

    這個孩子的彷徨溫明華都看在眼裡,他實在是搞不懂,一個這麼點大的孩子,那個男人,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當時第一眼見到柳洺溪的時候,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就連他這個置身事外的人都都感覺疼痛。心裡,也騰升起了對這個孩子的憐憫以及歉疚。

    「就這麼跟我走了,心裡怕不怕?」在靜謐的空間放了首輕鬆的音樂,溫明華轉過頭笑著問。

    柳洺溪一愣,這樣的溫明華讓他的心沒有絲毫的防備。感覺臉頰有點燙,他垂下了頭,小聲回道,「不……不怕……」

    溫明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那顆垂下去的小小頭顱,感受到手底下的身子那瞬間的僵硬,又笑出聲,「你看,你還是怕我的,我長得就這麼可怕麼。」

    調侃完之後,看著小孩愈加羞紅的臉頰,繼續道,「不過你放心,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再也不會有人打你了。」

    其實,柳洺溪是真的不怕的。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他這六年來所經歷的更可怕。

    柳洺溪的家真的是很偏遠,溫明華大概開了四個小時的車才到市中心,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餐的時間了。

    把車停在花壇前,溫明華正想給柳洺溪開車門讓他先下去,卻在扭頭的時候發現柳洺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

    瘦小的身軀被安全帶束縛著蜷縮在座位的角落,微微顫抖著。柳洺溪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皺得很深很深,似乎怎麼弄都弄不平的深。他的雙手緊緊地環著自己,好似寒冷的冬夜中為自己取暖的動作。

    這麼弱小,這麼卑微,任誰看了,心裡都會騰升起對這個可憐孩子的憐憫之情。溫明華向著柳洺溪的身子挪近了幾分,張開雙手想要把人抱在懷裡,卻又擔心這樣會不會吵到他。於是,手便輕輕地搭上安全帶,想要幫他把安全帶解了之後把座椅放平好讓他睡得舒坦點。

    只是他沒有想到,睡夢中的柳洺溪對外界還是這麼地敏感,輕輕的動作還是便這麼把人吵醒了。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柳洺溪看向溫明華的眼神里充滿了戒備與畏懼,身體,也不自覺地往裡縮進了幾分。直到他意識到眼前的人並不是那個男人之後,才平緩了急促的呼吸。只是心裡受到的驚嚇仍舊沒有消失,帶著顫音喚著眼前的男人,「溫叔……叔……」

    喊完之後,又立馬低下了頭,為著自己剛剛的失態而羞愧。

    溫明華卻是溫柔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上依舊是那抹溫潤的笑,對於柳洺溪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的指責,「到家了,下車吧」

    說完,,便給柳洺溪打開了車門。睡覺的時候,柳洺溪都是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一連保持了那麼多個小時,所以,下車的時候,他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地向前栽去。幸好一旁的管家看到了連忙把人扶好,不然,又會是一處新傷。

    這是第二次有人幫助自己,待站穩後,柳洺溪看著年輕的管家笑著說了聲「謝謝。」

    然而,年輕的管家只是冷冷地「嗯」了一聲便走了。

    溫明華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別介意,小賀他就是這個性子……」

    柳洺溪點點頭,其實他不介意的。相較於其他人給他的態度,這個管家哥哥,已經對他夠好了。

    沒有罵他,更沒有用東西砸他。

    溫明華領著柳洺溪,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沿路的景色,柳洺溪看著這些長得奇奇怪怪卻又非常漂亮的花,以及被修剪得特別有藝術感的樹林,眼裡充滿了好奇。走了好一陣才走到主家門口,一座白色像是宮殿一樣的別墅出現在柳洺溪面前,這個時候,他的眼,已經被驚嘆全部佔滿了。

    溫明華深知孩子好奇的心性,他低下頭笑著問,「好看麼?」

    柳洺溪咧著嘴,唇邊有著一抹帶著羞怯的笑意,「好看。」

    一陣微風吹過來,吹散了柳洺溪額前快要遮住眼簾的頭髮。他帶笑的眸子,有著嚮往。

    而讓柳洺溪嚮往的,在溫明華眼裡,不過是貼滿了白色瓷磚的類似椎體的東西而已。

    溫明華伸手颳了刮那小巧的鼻樑,笑道,「這就好看了?裡面,更好看呢……」

    其實,他不知道,柳洺溪所說的好看,是那純潔如天使一般地白色,而非那獨特的設計。

    他嚮往的,也是那無暇的白。

    因為,他是,骯髒的。

    不僅僅只是那個男人說過他臟,但凡是那個偏僻的村子見過他的人,都會說他「好臟」。

    「怎麼了?小溪為什麼不進去?」溫明華停好車後,轉過頭卻發現柳洺溪還倚靠在門口不進去。

    柳洺溪有些怯弱地望了眼裡面,入眼的是一大片明亮而又清新的顏色,看起來無比地莊嚴卻是充滿了聖潔。

    這樣的顏色,柳洺溪不敢伸腳進去。

    溫明華走過來親切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怎麼了?」

    柳洺溪只是縮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而後眼神有點躲閃像是做錯了事一樣說道,「我的腳,臟。」

    在此之前,柳洺溪一直都是光著腳的,不是他不喜歡穿鞋,而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給他穿鞋。不穿鞋,光著腳走在石子路上,真的很痛。所以,有的時候,他會從垃圾堆里撿了別人不要的鞋穿著,儘管是這樣,也是偷偷摸摸的,因為他知道,要是被那個男人發現了,又會被打一頓,然後,鞋子也會被扔掉。

    所以,他的腳很臟很臟,除了那些骯髒的塵土,還混著一些已經凝固了的血跡。就算今天被他洗凈了,但他覺得,還是很臟。

    溫明華聽了他的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他攔腰抱起來,就這樣走進了大廳。

    柳洺溪怯怯地抓著他的衣袖,一時不知到該作何反應。

    溫明華直接把人帶到了浴室,待人將衣服拿過來之後,他正想要告訴柳洺溪讓他在這好好沐浴一番。他知道,這個孩子從外到里都覺得自己臟,這不過是他的心理障礙而已,其實在他的眼裡,除了那身佔有了血跡與灰塵的衣服,真的不臟……

    只是。剛向柳洺溪那邊看過去,便看到少年正用著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浴室。他突然間意識到,他沒有考慮到柳洺溪是否會用這浴室,是他疏忽了。

    柳洺溪不會,自然需要人來教。其實溫明華是不介意自己來親手教導這個少年的,只是,他想到了之前把柳洺溪抱在懷裡時那人僵硬的表現,便知道,這個萬分敏感的孩子,應該是有點不習慣人靠近的。

    更別說,是他這種年紀大了幾輪的大叔了……

    想到這裡,溫明華不禁自嘲地笑出了聲來。聽到了笑聲,柳洺溪抬起頭有點奇怪有點怯意地看著他,他擺擺手,說「沒事」。

    看了看腕間的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想必,那兩個孩子也已經待在書房寫作業了。

    於是,把柳洺溪拉進浴室讓他先在這裡做一會,「你待在這裡別走,我去去就來。」

    相比於年紀大的怪叔叔,一般同齡人更易讓人接受吧。溫明華離開了浴室便直直地走進了蘇子墨的書房,剛推開門,就看到兩個孩子在意興盎然地討論著數學題目。

    溫莎從他推門進來的開始就看到了他,興奮地放了筆便撲進他懷裡,「爸爸,你回來啦……」

    蘇子墨這事也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喚了他一句「叔叔。」

    他把女兒放下,向蘇子墨點頭示意,「小墨你跟我來。」

    蘇子墨轉身合上了書,在門口等著溫明華。溫莎撒嬌,「爸爸,你又要去哪?」

    溫明華寵溺地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待會,爸爸要給你一個驚喜哦……好了,現在先去把作業寫了。」

    一邊走,溫明華一邊跟蘇子墨說著,「今天我帶回來一個可憐的孩子,你待會幫幫他……」

    蘇子墨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孩子般的臉上有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起來相比同齡人成熟不少。

    溫明華滿意地笑了,把柳洺溪交給蘇子墨,這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本來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便這麼陰差陽錯地相識了,所謂的關懷與幫助,也在往後的日子裡漸變為一種值得依賴的情感支柱。

    這一切,便是悲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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