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氣走了齊斯，柳洺溪沒有想到，下午，白慕辰就來了。

看著坐在沙發上面上明顯不忿的人，柳洺溪自嘲地笑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齊斯上午剛得知的事，下午就告訴了白慕辰。

「如果你也是來勸我的，就不要浪費口舌了。」

「你！」白慕辰狠狠地瞪著他，「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柳洺溪停下手裡的筆，看向白慕辰的神情無比認真，「我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還要清醒，所以，」停頓了下，他拿著筆在白慕辰面前輕晃著，又接著說：「所以，別勸我了。你知道的，我脾氣很倔的。」

豈止是倔，根本就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白慕辰心裡憤憤不平地想著，嘴上說道：「真不知道蘇子墨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他做到這種地步。」

柳洺溪笑了笑，他要怎麼說，豈是蘇子墨給他灌了迷魂湯，明明就是他，貪戀以前那個會對他好會溫柔地把他攬進懷裡的蘇子墨呀……

陽光稀稀疏疏地打在柳洺溪臉上，白慕辰看過去，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閃著光，好似，看到了希望一樣。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白慕辰半說笑，「你說說，你要是喜歡的是我，也就不會麼多事了……」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白慕辰對他的感情，柳洺溪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無法回應，也就一直都假裝不知道。

所以，這番話，柳洺溪不知道白慕辰是真心還是假意，當下，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白慕辰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就好像，反正已經觸及到了尷尬的底線，他也就不介意再變得更尷尬些。

兩個人之間，必須要先有一個人來打破僵局。白慕辰不肯，只能由柳洺溪硬下頭皮去承受。

他不在乎地笑了下，「真要是喜歡了你，估計，現在傷我心的，就是你了。」白慕辰喜歡的，不過就是他那點倔強了。

一句話，點破了兩人的癥結所在。

白慕辰似乎也知道柳洺溪的意思，揮了揮手同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好了，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你要想清楚，這似乎是你唯一一個可以用來威脅他的籌碼了。」

言下之意便是，成了，皆大歡喜；沒成，你柳洺溪，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蘇子墨綁在身邊。

嘴角邊的笑有了些僵意，柳洺溪略微低著頭囁嚅著，「……沒關係，沒有多久的……」

聲音太小，白慕辰問他說什麼，柳洺溪卻搖著手不肯再說。

出門的時候，白慕辰又回過頭皺著眉說了句，「要是出了什麼事，記得找我。」

「好，謝謝。」柳洺溪點點頭。

他突然覺得，這條路，也不是那麼難走。他身邊，還有白慕辰這個朋友啊……

晚上下班，柳洺溪一如往常先是去超市買菜，然後嚐試著給蘇子墨打了個電話。

以往，他沒怎麼敢給蘇子墨打電話，偶爾壯著膽打電話那人還不回接。當手機裡面的等待接聽音調彷彿要漫無止境的時候，他就慢慢的也放棄了。

指尖離熒幕只有那麼幾分的距離的時候，他又想著，再等等吧，一連好幾次，他都沒有下得去手。

車內淺淺的燈光打在玻璃熒幕上，柳洺溪的手指白皙又修長。

他閉上眼，正要按上去的時候，蘇子墨清冽的聲音在靜謐狹小的空間里輕飄著。

「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