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現在電話已經掛斷，宮疏便問道。

剛才程渡在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眼神有些不對勁，應該是因為想要隱瞞什麼。他曾經去過程渡的學校講過講座，聽學生們說程渡是他們系的名人，對心理學這方面的知識掌握得那叫個純火爐青，這樣的程渡應該不會讓自己的微表情泄露秘密。

這隻能說明程渡不想告訴王子譽一些事，卻想讓他知道。

程渡聞言苦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他們在哪兒。」

……

狡兔三窟。於文昶做了那麼多年的行當，怎麼可能只留於家一個地方作為據點？

程渡兩人坐在車內，又一次寂靜下來。

為了避免程渡再次破壞交通規則，這次是宮疏在開。他向來很懂交通規則，也就是比限速慢了半碼而已。

托著腮看著外面的程渡閉上眼睛狠吸了口氣。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恐怕會殺了他吧？

回想起於子妄看到他時那雙清澈眼睛裡的慌張和祈求。這個孩子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刺ji他的神經。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相依為命的可悲。

一個是迫於無奈地服從的小孩兒，一個是同流合污的想要上位的惡臭成年人。

他記得自己給小孩兒做催眠時小孩兒那燦爛的笑，一次又一次，溫暖得有些可憐。

就算小孩兒一次又一次忘記又如何，潛意識被暗示了那麼多次，這已經成為了暗示自己不幹凈的暗示了。

所以他在得罪先生和小孩兒之間選擇了小孩兒。

瞞過去。

「救下他就好了。」

這是程渡在上車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理解，你明明怕小孩兒背叛你們，為什麼現在又很擔心他？」宮疏問道。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催眠導致他有任何錯誤判斷，這回傷害到很多人的。」程渡說道。

腦海里那純真的眼神和璀璨得晃眼的笑根本揮之不去。

一次又一次地被虐待依舊讓這個小孩兒保持著那份童真。

他想保護他。

「所以你的先生就是王子譽同學是麼？」通話時的聲音會有一定改變，乍一聽沒聽出來，現在聽者聽著，就能對號入座了。

明明是高中生，為什麼就早戀了呢？宮疏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思緒送到遠方。

程渡並沒打算遮掩王子譽的身份，王子譽也是，於是大方點頭。

「到了。」

兩人一不留神就到達目的地了。

……

這是一座莊園，和程渡之前住的莊園沒有任何差別，同樣的綠植，同樣的建築物，同樣的鐵門。

只是門牌寫的不再是於家，而是程家。

宮疏挑了挑眉，伸手戳了下門牌。

這個動作有些幼稚，程渡翻了個白眼。

「你真的是刑偵科的嗎？當時班裡的同學不是說你很高冷，不喜歡被人接近你嗎？」

宮疏聳聳肩，跟上程渡的腳步，「看樣子你並不急？」

這個人太矛盾了，矛盾得只要一說話他就會忍不住去注意，他想理清楚這個人所有的矛盾背後是怎樣的存在。

畢竟是做警察這一行的嘛，對這些就會有一種心癢癢的感覺。

「不急，」程渡低聲說道，「因為他們在迎接我們呢。」

目光落在某個窗戶上，那個房間開著燈，有個人影站著。

是於子妄。

他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