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還是去了得知亭，倒不是他真的相信那是嚴殊渙寫的小紙條。

他的私心就是先接近嚴殊渙的朋友，再一步步接近他。畢竟嚴殊渙是個頂不愛社交的悶罐子，基本只和一起長大的楊清、馮宿禾玩。所以不管對方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舒雁都真誠覺得那是他拉近他和嚴殊渙關係的重要一步。

現在正是暮春時節，白雲低垂，草長鶯飛，亭邊的楊柳剛抽出了新綠嫩芽，和這個美妙的世界初見面。

舒雁捧著便當盒一邊吃著，一邊看向湖中心，那裡有兩隻燕子正在飛往向陽的樹木。

「喂，你，」楊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以後不準再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著嚴殊渙，知道嗎？」

舒雁歪著頭看他，沒想到他這麼來者不善，說到：「又不是看你，關你什麼事？再說，我就是看個同學而已，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噁心的眼神了？」

楊清抓了抓頭，煩躁地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和看嚴殊渙是一樣的眼神嗎？我倆都是你同學。」

「你長得丑，他長得帥，當然是不一樣的眼神。」

舒雁只是在嚴殊渙的面前才會像只單純的小鹿一般乖巧害羞，但遇見像楊清這樣的二傻子，都是一副牙尖嘴利不吃一點虧的樣子。

楊清顯然被他氣到，「啪」的一下把他的便當盒打翻在地，「你還吃個屁，我告訴你，你別跟我嚷嚷，以後你再這麼盯著嚴殊渙看，我戳瞎你的眼珠子。」

舒雁也騰的一下站起來，他個子和楊清差不多一般高，瞬間站起來的氣勢還是令楊清楞了一下。「我覺得你自戳雙眼比較方便。」

楊清正要開始罵人時，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你幹什麼呢。」馮宿禾一把把他拉開。

舒雁一抬眼，就看見嚴殊渙跟在馮宿禾的身後，緩緩走來。

天，剛才自己兇巴巴的樣子不會全被他看見了吧！舒雁現在後悔極了，他打聽了好久才知道嚴殊渙喜歡溫柔可愛類型的，一直在他的面前維持著溫柔可愛的樣子，沒想到還沒跟他搭上幾句話就被發現了……

楊清還想再罵舒雁幾句，嚴殊渙把手搭在他肩上，示意他別再講話了。

「為什麼不要我說，我偏要說，」楊清費力掙扎，想要掙開馮宿禾的桎梏，「他那麼露……」

還沒說完話就被馮宿禾強拉著罵罵咧咧地走了。

快到教學樓下了，馮宿禾才沒好氣地說到：「你發啥瘋呢？我倆還奇怪呢，你怎麼今天要自己去得知亭吃飯。要不是我聽見劉筱竹說舒雁也去那吃飯了，我倆趕去，你是不是要跟他在那打一架？」

「那是他活該。」

「我看你被記處分那才叫活該。再說天台又不是你家，你怎麼還不讓舒雁上？」

「我不是不讓他上，我是讓他離嚴殊渙遠一點。」

「好了，別說這個了。我們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你是不是最近小說看多了魔怔了？」

楊清還要在說些什麼，馮宿禾又是一個爆栗。

得知亭里。

「沒事吧？」嚴殊渙微微蹙眉說到。

舒雁見馮宿禾他們走了，以為嚴殊渙也會走，沒想到他還沒走，驀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啊……不行，這個人雖然什麼都沒幹，但他在發光。

舒雁還沉醉在自己被「英雄救美」的幻想中。嚴殊渙的聲音又響起：「飯都倒了，你吃飽了嗎？要去食堂嗎？」

不是吧！他沒有聽錯吧！嚴殊渙邀請他一起去食堂！他一興奮說起話來也有點語無倫次，「啊……確實，有點，基本沒怎麼吃，有點沒吃飽。」

「行。」舒雁見到他面前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指尖圓潤，拿著飯卡，「刷我的飯卡吧，隨便吃點什麼。」

……

額，giao，原來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吃啊，舒雁想到。又想到剛才自己的痴心妄想，騰的紅了臉。

他搖著頭困窘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帶了飯卡。沒事兒，我收拾完這裡自己去吃就行。」

「我幫你吧，」嚴殊渙說著就轉身，「我去教室拿一下掃帚，你等我一下。」

兩個人一起收拾完殘局後嚴殊渙執意要自己去倒垃圾，催著舒雁快去吃飯。舒雁只想在他面前做個乖寶寶，於是就小跑著去食堂了。

吃過飯後，舒雁又來到天台，只是在這裡已經不見嚴殊渙的身影了。

舒雁垂頭喪氣地往下走，心想：難道他也發現了？以後為了躲自己不上天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