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來的比以往要早一些，還沒到國慶，就已經穿上了風衣，溫琛看著旁邊空著的座位，感覺少了些什麼，雖然平日里，褚默總是睡覺，他們也說不了幾句話。

褚默請假的第三天。

溫琛失笑，小聲罵了一句。

傻逼。

傻逼的到底是誰？

嘆了口氣，溫琛把已經看了兩三遍的《追憶似水年華》放起來，從包里拿出一本數學習題開始做。

做完一套題，溫琛對了對答案，錯了一個選擇題。皺眉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很簡單的，因為計算除了錯誤。

不專心果然不行啊。

感嘆一句。

剛想趴下休息一會兒，不知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耐煩的抬頭，發現不認識，似乎並不是這個班裡的同學。

「你同桌呢？」程奕指了指他旁邊空的座位。

「請假了。」溫琛淡淡的瞥了一眼。

「請假？為什麼啊？」程奕皺眉，褚默一般是不會請假的，要是說逃課了，那還有可能。

「手傷了。」溫琛說完也不理會他，直接趴下休息。

程奕見狀也就走了，邊走邊低估。「受傷了？怎麼會受傷？」

上課前，溫琛坐到了褚默的位置，他向窗外望去，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看著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樹。看著褚默看著的世界。

地理老師踩著高跟鞋「嗒嗒嗒」走到他的面前，敲了敲桌子。

溫琛轉頭，帶著微笑，「老師，有什麼事嗎？」

地理老師皺眉道，「把這道題講講。」

溫琛立馬站起身，把思路和方法說了說，雖然比較簡略，但是思路清晰。

地理老師點點頭，隨後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們班導怎麼想的，把你安排在褚默旁邊……不過馬上就期中考了，好好考，考完可以挑座位。」

地理老師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的走了。

下節課是英語，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英語，溫琛總有種很無奈的感覺，大概也是因為沒怎麼上心，成績一直上不去。不過，他也不怎麼在意。

手機突然振動一下，他打開看了看，是溫馨發來的。

「我國慶去找你。」

溫琛笑了笑，按了幾下手機。

「好。」

褚默在家憋了三天，不能打遊戲，只能在手機上看個小說，他深切的體會到了自己的生活是有多麼腐敗。除了遊戲，他居然都想不到別的東西。

程奕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在思考人生。

「你怎麼受傷了？」

一接通，程奕就吼了起來。褚默把手機拿開，為自己的耳朵默哀的兩秒後，罵了起來。

「操你媽你吼個屁，能好好說話嗎？」頓了頓，「就手傷了，都快好了。」

「那我逃課去找你吧。」

「成，我都快長毛了，快讓我來臨幸你。」褚默又想起程奕沒有他現在的地址。「等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

「得嘞。」程奕嘿嘿笑著，「幾天沒見，是不是想死我了。」

「是啊是啊，所以你快來。」

「等著。」

掛斷電話，褚默感覺自己可能真是在家憋壞了，現在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寂寞。

看了看窗外，有些吃驚，已經是下午了。這幾天凈睡覺了，睡得腦袋都有些迷糊。

程奕的速度的確很快，半個小時就到了褚默家門口。

褚默打開門，見他拎了一大兜燒烤和一紮啤酒。

程奕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盯著他的手，「你手咋回事兒？」

「來來回回裂了好幾次。」褚默拿出來一串蘑菇往嘴裡塞。「快好了，別瞎擔心。」

「行吧。」程奕坐在沙發上開始啃雞腿，「那你還能喝酒嗎？」

「能。」褚默左手拿起一瓶酒，往桌邊磕了一下，酒瓶蓋直接被磕掉，褚默喝了一大口，「燒烤怎麼能不喝酒。」

程奕帶來的東西挺多，兩人邊吃邊聊，吃完後居然都天黑了，吃完後，酒也喝的幹幹凈凈。

程奕揉著肚皮，癱在沙發上，褚默用腳踹了踹他。「你還回家嗎？」

「不回了。」程奕拿出手機準備給他媽打電話。

「怎麼著，跟我睡一張床啊。」褚默笑，「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什麼啊？」

程奕橫了他一眼，「媽，我今天不回去了…啊…在朋友家…嗯…好…」

褚默突然捏著嗓子，喊了一聲「程奕你快過來～」

「我操。」程奕小聲罵了一句，「你要死啊。啊…媽…不是你聽我跟你解釋，嗯…不是女的，鬧著玩的…」

褚默在旁邊都快笑岔氣了。

程奕掛斷電話，一巴掌甩了過來。

兩人笑作一團。

緩了一陣，褚默拍了他一下，「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褚默趴在床上就睡著了，也沒去管程奕，估計他也不肯動。

第二天，褚默是被程奕的聲音吵醒的。

「哎呦我操…啊……」

褚默黑著臉走到客廳，「你被幹了啊，大早上的喊什麼喊。」

程奕哭喪著臉揉著脖子，「不是，你昨晚就讓我那麼睡著啦。」

「不然呢，我又抬不動你。」褚默冷漠道。

程奕張了張嘴，居然沒法反駁，「早飯吃什麼？」

「我不吃了，你買點回學校吧。」褚默回卧室拿了幾件衣服，扔給他。「洗個澡再去，一身酒氣被逮到，又是一頓訓。」

「褚哥，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程奕撲過來。

褚默閃了一下。「跪安吧。」

程奕笑著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待人走了後，褚默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過怎麼也睡不著了。

九點多的時候，褚默穿了衣服，準備出去轉轉。剛出門，褚默就咒罵著退了回來，回卧室拿了件薄外套，「這天冷的真快。」

褚默隨便走走，逛逛。

不知不覺，一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牌子，咒罵一聲。準備抬腿走的時候，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褚默——」

褚默無奈的回過頭，看見熟悉的聲音。「沈姨。」

「你怎麼有時間過來？」沈倩小跑過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啊…就轉轉。」

沈倩是他的老師，教古箏的。已經快四十了，但看上去還是很年輕。褚默挺不願意別人知道這事兒，畢竟一個男生彈古箏，聽上去還是挺奇怪的。沈倩也說，他是她教過的唯一一個男生。

其實要不是養母喜歡，他也不會學。

只是可惜，他學了那麼多年，直到現在也沒能給母親彈一支曲子。

「進入看看，你也很長時間沒來了。」

「嗯。」褚默的確是很長時間都沒過來了，不過古箏倒是時不時地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彈一會兒。

褚默跟著沈倩進去的時候，還是有些感慨，他剛剛開始學古箏時也不過才八歲。

學了七年呢。

「是不是挺懷念的？」沈倩見他出神，問道。

「啊…挺長時間沒在這兒彈了。」褚默嘆口氣，要不是手受傷了，他現在還真想彈支曲子。

「手怎麼了？」沈倩顯然也看到了他手上的繃帶。

「沒事，快好了。」

沈倩搖了搖頭，「還天天打架呢。」

褚默笑了笑，「這個還真不是打架傷的。」

「行吧。這兒你也熟，我就不管你了，那兒還有幾個孩子等著我呢。」沈倩向幾個小女孩走過去。

「好。」褚默點點頭。

褚默又隨便轉了轉，感嘆了幾句，跟沈倩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

「有時間來彈，我給你專門準備一架古箏。」沈倩沖他擺擺手。

褚默笑，「好。」

褚默在街邊晃了晃，最後走進了必勝客，要了個披薩。其實他想吃點麵條什麼的，但手現在還是用不上力。

隨便吃了幾口，他就打包把剩下的披薩帶回了家，省的晚上買飯了。

真頹廢啊。

褚默都有些衝動想去超市買些菜，自己做飯了。

又在家頹廢了幾天，很快就到了國慶節。

褚默收到了來自程奕的簡訊。

「國慶出去玩吧，我找地方。」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