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麼小機率的事讓自己遇到，有可能嗎。

喬童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終於在月黑風高之際，躲避悶騷紅睡衣之時，有鬼來敲門。

「你一天在這窩著有什麼意思，走玩走。」說話的一個一身鉚釘破洞的朋克女孩，還缺一個拉風的摩托，直到看到她的兔兔拖鞋。

喬童突然想起，自己暈過去時身上穿著的是卡通家居服，赤著腳，還有什麼臉嘲笑別人啊。

到了才發現，所謂的玩是一群鬼四仰八叉，千奇百怪的姿勢聚在一起的午夜鬼聊。

「你們……每天晚上都這樣？」和以前廣場上的大爺大媽似的，比自己還無聊。

鬼相繼嗤嗤的笑聲證明他又猜錯了。

剛才女孩不知什麼時候飄到一旁鐵架子上走杠，嘴快接道，「天天在這聊天不如早去找黑白無常投胎，浪費這時間幹嘛！」

「你們見過黑白無常？他們多久會來收魂？」喬童好奇的問道。

其他鬼被喬童這不知該叫天真還是無知的問題問得突然有些懵，還是正把自己擰成麻花的大媽說，「傻孩子，見過的就沒有回來的，聽陰陽道士說，黑白無常是酒鬼，酒醒了才收一會兒魂，不然我們怎麼可能逃脫。」

「他這新鮮的鬼肯定沒見過陰陽道士，就是神棍，可以看見我們並擁有神秘力量，是連接我們和之前世界的橋樑。」在房頂與地面之間玩拉伸的鬼說完，觸底回折身將體長度幾乎拉到極限，分辨不出面容。

喬童急忙問道，「那他們和普通人有差別嗎？」

「當然，他們的身體沒有對元神的保護，我們可以零距離觸及。」拉伸鬼又開始一寸寸往回縮。

「還可以進夢裡玩，」倒掛的小不點晃著說。

喬童想：大概是我自作多情的。

他見關鹿的第一面，就被強烈的灼燒彈開，他又怎麼會忘記。

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個，我們除了狗和紅色，還怕什麼？」

「怕的很多…….」小不點剛說了一句，便被一旁的大媽揪下來批評道，「晃得我頭暈。」

「聽說你膽子挺大，一來就把『黑執事』惹了？」

喬童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到眾鬼猛的倒吸一口冷氣。

老幹部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狗不止是人類的好朋友，是所有活著的生靈的好朋友……」

說得喬童是頭皮發麻。

那天晚上，他知道了很多事。比如市區里的車禍鬼是很少的，而且哪裡出事故有傷亡會有人議論，很容易知道。比如，其他鬼晚上一點也不無聊，除了進陰陽道士的夢裡，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比看關鹿睡覺還有意思。

「搞什麼嘛，這預報一點也不準，影響我的旅行計劃。童童，你真的不和我流浪天涯麼？」朋克少女火急火燎的詢問道。

他搖搖頭，委婉拒絕了她的好意。

天亮發白，鬼陸續離開。喬童沒有注意他們到底在等什麼。

時間還尚早，關鹿卧室的房門緊閉，儘管如此，他也不得不蜷縮在角落裡才能多少削減紅色對自己魂魄的壓迫和衝擊。

鬧鈴響了，聽到關鹿嘟囔一句「上班的都是孫子，」半天才悉悉索索的起床。等喬童看見時，已經拾掇的像那麼一回事，夾著公文包準備出門了。

關鹿需要上班，這點在他的意料之中。想要靠唱歌養活自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真有點勉強，關鹿自然也不意外。

只是，喬童有點好奇關小爺在辦公室里是一個依舊趾高氣揚的領導，還是一個會收起自己的暴脾氣的職員？後者他都想像不出是何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