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鹿心裡還惦記著蕭旻然的安危，對他們的恩怨沒有興趣，先一步向主街邁去。

茅茂呢喃道，「原來……你都知道，我就是……一個笑話……」

「別這樣說自己，」喬童知道了茅茂的身世後，心裡有些堵，不由的出聲安慰道。

「對不起，這不是我可以傷害和利用你的理由，是我辜負了最真心待我的一個人，你千萬別原諒我，」茅茂看著喬童說完，眼睛一閉對關寧山說，「最終是你幫我報了仇，我付不起報酬，只剩這魂魄，不嫌棄的話你就拿去吧。」

回顧這一路，他的執念比任何人都大，數次逃脫黑白無常的追蹤，去找所有可能的陰陽道士，遠比做一個人時辛苦的多。

關寧山卻沒有接受，「去輪迴吧，你能守著自己的心最終沒有變成怨鬼，下一世會好過的多。」

茅茂有點不敢相信，又想自己何時了解過關寧山，也就不再糾結，轉身去了正路。

「喬童你還不走嗎？」路過的時候出聲問了一句，看似隨意，見他搖搖頭也不再強求，自行離開。

喬童這才發現關鹿走了，想到蕭旻然生死未卜，更是急匆匆追了出去，沒注意到關寧山遲疑後的神色異常。

救護車和警車都到了，子玥久一人在那應付，肇事司機彷彿失憶了一般，一問三不知，還不如目擊證人知道了解的多。

「她只是順路送我們過來，有什麼事問我，我是他一起的朋友，現在情況怎麼樣？」關鹿又把她推出來，表示接下來的事自己來就好，不麻煩她了。

子玥久又接到父親的電話，索性回去問問看關鹿上節目的事，才是正事。

送進醫院，做完筆錄，通知並等待蕭旻然的父母到來，和「親娘」說明情況又在公眾平台上小心措辭。關鹿像鐵打的一般，半點沒受到影響。

可惜醫院周圍鬼魂太多，喬童不出聲再飄的高一點，才能和還未解鎖新技能的新鬼錯開。

在手術室門口的漫長等待，縱使是關鹿都忍不住來回踱步，手背在身後卻早已絞得發白，還要寬慰匆匆趕來的蕭旻然父母。

他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收到了關鹿的期盼。

僅一眼掠過，喬童竟讀懂裡面蘊含的萬語千言，或者說想也可以想到。

第一次，喬童感覺到自己真的被需要，破門衝進了手術室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專家在一旁，就著映像對手術中的突髮狀況討論方案可行性和風險性，所有的儀器都顯示著這個生命還在掙扎徘徊。

手術同意書，麻醉同意書等一系列早已送到家屬手裡簽字確認。

到此刻，喬童都覺得自己當時的死過於簡單蹊蹺，所以遠遠的盯著手術台看有什麼變動。

當然這裡不只有他一個鬼，其他鬼熱鬧非凡的等著迎接新成員的到來，沒有外面人的提心弔膽，也沒有裡面人的小心翼翼。

關寧山確認過茅茂的輪迴後，抓了兩個鬼驅使著找到了醫院。

「喬童呢？」關寧山見到關鹿就問道。

「進去了，」關鹿忽略了身邊有外人，卻注意到他的神色異常，追問道，「怎麼了？」

二老聽到也忙忙追問，「還有人也在裡面嗎？是那個司機還是誰！是你認識的人嗎！」

關鹿敷衍說是外號網名後，把關寧山拽進樓道里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說喬童怎麼了？」

「你大概是天天和他一起，沒有發現他的魂魄早已模糊許多，凝魂所花費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我翻閱了一下資料，很可能是多次分魂造成的，還是茅茂走的時候提醒了我，所以想來勸喬童儘快去輪迴。以及，你準備一下，下個月把陰陽眼渡給我。」

關鹿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喬童凝魂時看起來那麼吃力。

他會甘心走嗎？他現在只要自己不願意，黑白無常也很難再帶他走。

這也是關寧山擔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