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答案顯而易見。

喬童看情況兇險，先一步通知關鹿。看四周竟無同類甚是驚奇，卻不知是被陰陽道士的驅鬼出場嚇跑。

「情況很兇險，到時就算進了重症監護室不知又得多久。」喬童此時也沒有必要瞞著關鹿。

關寧山皺皺眉頭先開口了，「是被怨鬼修改命格的人？怨鬼雖已消彌，但命格很難恢復。」

關鹿褪下了人前偽裝的淡定，顫聲問道，「他會……死嗎？」

世間的事竟這般不講道理，不問緣由，不辯對錯。

「也可能是植物人。」話雖是對著關鹿說，眼睛卻始終沒離開喬童，試圖透過氣息確認自己之前的推測。

關鹿不再耽誤時間，一邊想著如何讓喬童安心輪迴，一邊去守在蕭旻然父母左右。

「喬童你等一下，」關寧山帶著肉軀竟飛速擋在了他的面前，不是距離移動，而是方位轉換。

他看著關寧山，茫然的神色更是難以開口。

語氣也不免軟了幾分，顯得有些怪異，「你什麼時候去輪迴？或許沒有你以為的那麼長時間。」

「什麼意思……」喬童知道關寧山平時神五神六的，卻很少說沒什麼用的話。

關寧山見他問了索性一股腦的說完，以你自己考慮考慮結尾。

中秋節關鹿就要還陰陽眼了，那就意味再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為什麼每次重要的事都要輾轉從別人口中得知，喬童有些委屈，連關寧山何時走，蕭旻然何時推出來的都不知道。

那至少也要等到關鹿開自己的演唱會吧，喬童心裡浮出了一個不是那麼簡單的願景。

如果真的要魂飛魄散，那又如何？

關鹿第一次見到蕭旻然的姐姐，一看便是一個精幹有主見的女人。三言兩語就把二老安撫回去，又和醫生和他了解情況。

本還擔心會不會找理由說不治了，畢竟蕭旻然家情況他多少有所了解，如果真做出這樣的選擇也不算意外。

「治吧，說到底，是這個家拖累了他。」姐姐沒有多猶豫。

「辛苦你了，」伸手握了握，「我聽他常提起你，接下來的事我們會處理的。」

關鹿知道很多事自己不便插手，只是在走的時候把這兩天的醫藥費結了。

一路兩人心情都沉鬱，沒說什麼話。第二天一早，關鹿早起去上班。公司可不會再給他額外調整心情的時間。

新辦公室里空降將軍難掩得意，同關鹿說話也不再僵著臉，「之前我們的目標是代理，認可了你的業務能力，接下來會有更為艱巨的任務，希望你能獨擋一面。」

「抱歉，我已經證明了自己，這是我的辭職信。」關鹿遞了上去，哪怕是上一個工作日他都不會想到自己這麼快便做出了權衡。

如果有什麼必須要讓道，那不會是他的音樂。

辭職信只是一個意願，關鹿回到了工作崗位，等批下來也得一兩個星期。不是開除，可以當場抱著東西離開。

離職前要做的東西也有很多，他開始歸檔整理，所有經手的資料，不論是紙質還是電子版，原件還是複印，再拉一個單子出來。一整天都在忙這些事情。

直到晚上回去，關鹿才略帶關心的問喬童，「你怎麼了？」

「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麼？」他問完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和無理取鬧的小女生又有什麼區別，可他的自尊心已經不允許他收回剛才的話。

關鹿一愣，「你說辭職啊，我也知道自己精力有限，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貪心買單。但我或許可以相信一次自己，其實自己的實力養的起自己的野心，如果我明天就死了……」

「那也是我死的比較早。」喬童沒好氣的說，死這種錯誤的說法他也懶得去糾正。

「你確定？」關鹿兩步並一步到落地窗前，又一下拉起窗紗跨上去。「你心疼我也捨不得。」

「你……你先下來。」對於這個開始和自己比幼稚的人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就這樣說，」關鹿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你會在輪迴等我的對吧，我們下一世重新從認識開始，這一世我想先做我自己，做你喜歡的那個我，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