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寒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霽沉雪神色悲哀，拍拍他肩膀道：「師兄，你不會懂的。」

柳夢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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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了靈符的加持，每個人手持一片，將它懸在自己身邊慢慢燃著，既能照明又能驅散暗閣里的潮濕瘴氣，很是好用。

只是這符紙彷彿有些偷工減料，每張只能燃不到半個時辰，柳夢寒感嘆道：「昔年聽聞蓬萊一帶有一專做符紙的大戶人家，制出的各種靈符不但方便實用，還能持續很長時間，且品類齊全。有照明、避瘴、鎮邪三種功效，在當地大受百姓歡迎，只可惜那家人因符紙生意起家，最後卻又因為不再生產精良的符紙，發家後開始賣些劣品假貨，終是有一次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因而被當地的仙門殺光了全家。」

講完這個故事，柳夢寒輕輕嘆了口氣，不知是在為誰惋惜。

不過，即使是有火符咒照明著，這等亮度也不足以讓他們幾個人彼此瞧清楚對方臉上的神色，因此，柳夢寒並未注意，霽沉雪的臉色已經陰沉到近乎鐵青了。

霽沉雪攥緊自己的衣袖，沉默了好半晌才問道：「師兄你說得這戶人家，可是江家？你說得那個仙門，可是以謝峰為掌門的蓬萊島？」

「你也聽說過此事？」柳夢寒有些訝異，「這其實都是將近二十年前的舊事了，那時我也不過十二三歲，涉世未深，關於這江家人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聽修真界的仙友們口口相傳的。不過，那蓬萊島的島主也是可憐呢，九年前，蓬萊島一派覆滅，長老與弟子無一生還，真是樁慘案。」

霽沉雪聽完他的話，沒忍住發出一聲冷笑，沉聲道：「倘若蓬萊島一派不犯罪因，又怎會引來如此惡報？自食惡果，天經地義，算哪門子慘案？」

柳夢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快，遂低聲問道：「聽師弟的意思，你還知道些別的隱情？」

霽沉雪輕笑一聲，冷冷地道：「江家原先並不是做符紙生意的，只是蓬萊島一派對周邊百姓的委託大多並不作為，接一次委託嘗嘗收取千金，窮苦百姓哪裡負擔得起？因此蓬萊一帶數年間皆是邪祟橫行，橫死之人不計其數。

江家曾有人跟著一散修學過些畫符的手藝，最初便想出用符紙來抵擋邪祟。

江家畫的符紙很靈，且宅心仁厚，一張只取一文錢。時間長了，聚沙成塔，慢慢也攢下了一份豐厚的家業與不錯的口碑。

於是，那些能付起千金的富庶人家難免也開始使用，只是這樣一來，蓬萊島一派自然無錢可賺。

因此，蓬萊島島主謝峰便想出一計，他們偷偷地讓一些假符紙流通於市，漸漸地讓一些百姓吃了虧，終有一次釀成了一樁大禍。

禍端起後，蓬萊島島主卻以鋤奸懲惡為由，帶著門中弟子，手持長刀踏進了江家。

江家上下三十二條人命，最後皆亡於謝峰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