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你的演技確實算到位了，但對於人物本身的性格你揣摩得卻不夠。」齊寒一手拿著被捲成筒狀的劇本，一手在自己的眉心處揉了揉。

當著眾人的面直白地批評何晴，齊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向來是極較真的性子，他所需要的粉菡，在此刻仍應該是性格陰暗的。何晴演不出他要的感覺，就活得挨批。

所謂粉菡，不僅不應該如何晴演的這般，一下子變得柔軟且無攻擊力。而且相反，在看到自己和紅晗的差距之後，粉菡應有更深的嫉妒和怨忌才對。

只有被極度負面的情緒影響著，她才會自私地在紅晗執行任務時，陷害她。

或許原劇本中，粉菡在最後確實是為救紅晗而死，齊寒也確實在最後有將她過往所有的錯誤洗白，何晴將粉菡演出漸無稜角的模樣並無任何不妥。

但矛盾的衝擊點是越蓄越深的，此刻的粉菡若要是被紅晗刺得釋然，那麼越後面的矛盾解開能帶給觀眾的衝擊力也就小了許多。

這是齊寒在影視美學上，極力追求的感覺，現在被何晴一下子推翻，他難免說話急了點，語氣也重了許多。

「齊導，這也是我隨性演的，讓小姑娘陪著我一起即興作秀本就是為難她……」錦瑟看何晴被齊寒批評得臉色變得煞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也顧不得是否會下齊寒的面子，便張口替何晴解釋。

「錦瑟你不用說好話，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她。」何晴的演技卻確實值得肯定，齊寒不允許的，是演員在演自己的劇本時隨意編篡。

「好的，齊導，我知道了。」怕錦瑟再為自己多說話降低導演對她的好感，何晴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她這麼一打斷，錦瑟只感覺自己做了回假好人，尷尬異常。

「許老師，謝謝您，也是我想法不成熟，才沒能把角色演好。」也虧得何晴在後邊又沖錦瑟鞠過一恭，補了這麼一句，才讓錦瑟對她本生出的好感降下去。

齊寒被何晴軟軟的回應給弄得脾氣不深了，不再要多說什麼，只讓這一組下去，換後一組上來。

「錦瑟，你很看好何晴?」等五個人的人影都消失得看不見了，齊寒才悄聲湊到她身邊，「她雖演技不錯但女二這角色，她演不來。」

顯然是極看重錦瑟的意見，齊寒都不免給錦瑟打過預防針，他自己定不會選何晴做女二。

「齊導誤會了，我只是看那小姑娘長相討喜才起了興趣，沒別的意思。」錦瑟忽地笑開來，朝齊寒解釋。齊寒只這麼一句話，卻讓錦瑟聽出滿滿的尊重。

稱何晴為小姑娘，其實錦瑟今年也頂不過二十六歲。比起其他當紅小花旦，錦瑟的年紀並不算大。

被何晴稱為「老師」，被齊寒尊重，只不過是她入這圈子時間較長，且又正處於事業上升期。

本欲再多說什麼，錦瑟卻因著餘光所及之處看到什麼，喉嚨里一下子失去聲音，本妍妍的笑靨也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