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睡覺的時候，符賀拿出櫃子中的備用床褥鋪在床下。

戴納洗完澡回來的時候，看見床下已經鋪好的床，嘀咕道：「有必要嗎·····」

「晚上你睡床上，我睡這兒。」

戴納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後，有點心虛地上了床，他還以為符賀會讓他睡床下。

因為沒有睡衣，符賀便把自己嶄新的襯衫和短褲給了戴納。

戴納揪起白色襯衫的衣角，說道：「你好像從沒穿過白色。」

「白色不耐臟。」

「那你為什麼買？」

「正式場合用得到。」

「呵呵，正式場合也沒見你穿過。」

符賀轉臉看向伏面睡在床上，四肢抻開的人兒，「看來你挺關注我的。」

戴納猛地側過臉，擰著眉頭，「一個班的，怎樣都能看到吧。」

符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來到書桌前，拉起檯燈開始看書。

雖然打擾別人讀書不是很好，但是戴納感覺心緒不寧又有點兒無聊，便問道：「你在看什麼書？」

「醫學書。」

「嗯？你要當醫生嗎？」

「是。」

「為什麼？你看起來更適合打手。」

「我小時候是被偷運到這兒的，從開始，周圍的同伴在被賣掉前就已經死去了不少，大部分都是病死的，那些商人不會花錢給他們找醫生，因為太貴。」

戴納眸中一頓，翻身撐著胳膊看向符賀，「所以·····你想如果以後身邊有人生病了，自己就可以幫上忙。」

符賀偏過臉，目光透過髮絲看向戴納，見他領口敞開，微露鎖骨，而這個角度，更能看到深處的景色。

「明年開春，我會去帝國醫學院進修。」

戴納有一絲驚訝，「穆德答應資助你了？」

「嗯，申請書透過了。」

尋求穆德的資助，就意味著符賀答應成為穆德的一顆螺絲釘，終身為穆德效力。

「呵，不錯嘛，不過穆德的標準可是很高的，你這成績也能過？說，你做了什麼，還是穆德內有你的關係？」

符賀搖搖頭，「如果真有關係，也不至於明年才能出去。」

戴納蹦下床，赤著腳丫來到符賀身旁，突然伸手貼著他的額頭撩起他的劉海，想看清他的眼睛。

「肯定有別的原因！」

符賀睜大了雙眸，顯然沒料到戴納的舉動。

俊美面容乍然出現在眼前，戴納有一瞬間的慌神，他盯著他狹長的俊秀眉目，腦海似被雲霧充斥。

同這邊的人卻有不同，符賀擁有細膩的蜜色皮膚，五官雖不深邃，但很英挺，且輪廓分明，尤其那眼尾眉梢，說不出的精緻流暢，比當地人清麗許多，可以看出來兒時應該很漂亮可愛。

「做什麼········」

戴納眨巴眨巴眼睛，尷尬地放下手，「沒·····沒事·····」

符賀挑眉，「丑？」

戴納忙擺手，「不···不是······」說著就要轉身去床上。

符賀見狀手攬過他的腰肢，讓他貼近自己，眼睛緊盯著臂彎中的人兒，嘴角輕挑，「那就是好看了？」

這下輪到戴納手足無措了，正要推開他時，符賀主動鬆開了手，「博古先生那邊我已經告訴了，他說你可以在這兒住幾晚，並讓我照顧好你，你······」

戴納臉色大變，反客為主揪住他的衣領，「你！」

符賀任他揪著，「如果不告訴他，你今晚會睡不著吧。」

戴納漸漸抿緊嘴巴，手上不解氣地鬆開，又猛地推了一下，順勢離開他的懷。

抬腳重重踏在床上，床板咔嚓作響，然後扯起被子滾進去，縮成一團。

符賀收起臉上的溫和笑意，視線重新移到書本上，「這幾天把手傷養好，再回去。」

戴納緊閉雙眼，蜷縮著身子，他想過讓博古先生看到自己的傷口，想看他關心自己，哪怕是一個眼神，可是如果真的那麼做，自己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卑微到塵埃，不過那時卑微著乞求的是自由，現在是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