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笑，當時的他明明自身難保了，許昌明的幫助對他來說也沒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的。

「嗤。」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舉著槍的殺手把自己的嘴角咧得詭異。彷彿沒有聽到宮桀的要求，他的目光只是隨意瞟過錦瑟一眼，就毫不猶豫地對著她，準備再次扣動扳機。

早料此人會如何做出決定，宮桀並沒有在殺手的態度上抱任何希望。

一個猛衝矮身，宮桀趁著那人以為自己要襲擊他而做出反射性防備時，匿聲逼近他的身旁。對準那人的小臂，手肘曲意一抬，宮桀只使用一道蠻力，就擊打開了那人本拿槍，抬得筆直的手。

持槍的殺手也沒想過宮桀會如此大膽，竟然敢對著舉到自己面前的槍口直挺挺地往前沖。

要知道，單是他身上幾處傷口給人帶來的痛意就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更別說那些傷痛有極大幾率會拖慢他的速度。

又趁著殺手一時愣神，宮桀右手動作輕便靈活地繞到他背後，一個巧力搶奪過來他手中的手槍。

槍支一入手，宮桀眼裡便劃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冰冷的鐵質感透過手心的脈搏傳到大腦神經，宮桀嘴角也跟著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是德國的HKP7。

殺手不能遲疑，敵人提出的任何條件和所謂的要求都不過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方式。這一課是宮桀在學習格鬥和暗殺時學到的第一課。

本著速戰速決的考量，宮桀每一槍都直接瞄準敵人的心臟。而很快也從方才變故里想明白來的這一群人，又哪會再多給宮桀機會——他們剛剛已經輸了先機。

子彈從槍膛里迸射出來，經過消音器匿聲後，未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極小幾聲「嗒嗒」響，也被匿蓋在一聲聲痛苦的悶哼里。

在空中直線劃過，嵌入牆體，鑽開柏油路，但也有幾顆被射入宮桀身體。

倒是蹲伏在不遠處的小姑娘，毫髮未損。她雖獃滯地坐在自己的父親身邊，卻不知是宮桀的刻意保護，還是子彈有偏離原來軌跡的，所有射向她的子彈竟然都幸運地避開了她。

終於，短短兩分鐘，卻像熬過了半個世紀長。

許昌明打電話過去沒多久，警車很快就趕到——為了突出對這些富家子弟安危的重視，市政廳在西皇旁設立了一家警力不錯的派出所。

伴隨著愈發接近的警笛聲，剩下還存著半條命的三四個殺手們也心生出怯意，退散離去——道上規矩，所有的拼殺再如何激烈，錯殺多少無辜之人，都不得直接驚動白道上的人。

只是警察現在趕到又有什麼用，一切，不都晚了嗎。

但也不晚，至少小姑娘的安危是保住了。宮桀深深看過錦瑟一眼後，便強撐著自己身體的極限要離開。只是血腳印一深一淺印過幾個，他就終是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

目睹自己的父親被狠狠挨過一槍，錦瑟什麼也不會做，什麼也做不了。慌了神的小姑娘就那麼無措地，看著許昌明從細細虛弱地跟自己說話，到慢慢噎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