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周末了，鬧鐘剛響舒雁就一骨碌爬了起來洗漱，光著腳板就踢踏踢踏跑樓下廚房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急急忙忙跑上樓。衣服試了一大堆，終於挑了套幹凈清爽的。收拾好書包就去圖書館了。

下樓時他媽還疑惑今天兒子怎麼起這麼早。

梧桐大道上，葉子終於舒展開來，陽光令它們在少年的臉上斑駁留痕。春天真的到了。

舒雁比預計時間提前來了一個多小時，卻發現嚴殊渙已經到這了，正拿著本線代的書在看。

舒雁怕打擾到他，輕輕坐在旁邊拿出自己的錯題本和習題冊來。先看錯題本，接著又找了些同類型的題目大概練兩三次，這個知識點就差不多解決了。

當然，除了壓軸函數題。

舒雁無奈的想，這玩意就不是能練出來的嘛。看了好幾道壓軸題，說是同種類型，但其中又個有區別。算了，自己還是先拿好能拿的分吧。

正跟數列大戰呢，感覺旁邊多了個東西，抬眼一看，原來是一瓶礦泉水。這是嚴殊渙給他準備的？！

他看了看嚴殊渙，見他還安靜地看著書，就像是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舒雁朝他笑笑，輕聲說到：「謝謝。」

嚴殊渙只是點了點頭，頭都沒抬。

哎，老冷淡人了。

舒雁看完了數學，又拿出了化學。化學他一直學的挺好，只是把重點易錯部分拿出來複習了下。

接著劉筱竹和馮宿禾也到了。兩人湊在一起，一個教一個學，舒雁心裡恨極了，真的是來學習的嗎？不是來殺狗的嗎？

「去吃午飯吧。」劉筱竹在旁邊輕聲說到。

舒雁一看手錶，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學了快三個小時了，簡直佩服死自己了。一邊點點頭，一邊眼神示意著，手裡也沒忘收拾東西。

拿起嚴殊渙送自己的水，才發現自己已經快三個小時沒喝水了，心想：難道學習讓我一點都不渴？

喝水時眼睛一瞥，瞄見嚴殊渙嘴角微翹，他笑了？他笑什麼？

中午幾個人也是隨便去快餐店裡解決了下，接著就準備回圖書館。

馮宿禾提議到：「要不咱們去咖啡廳吧。」

舒雁是無所謂啦，於是馮宿禾又帶著他們來到他已經常去的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好傢夥，這是兩人座。

劉筱竹和馮宿禾理所當然的坐在了桌子的一側，劉筱竹還給他使了使眼色：安排的不錯吧？

舒雁心裡雀躍，但又不敢表現出來，還要假裝淡定，側身坐在了裡面。

嚴殊渙還沒坐下，問他們喝什麼，就去點單了。

「加油啊，大雁。」劉筱竹調笑揶揄道。

「加什麼油啊，別亂說話啊。」舒雁害怕他口出狂言，暗示他別亂說。畢竟他現在並不想把對嚴殊渙的喜歡放到明面上，沒打算就在現在開始追嚴殊渙。

他始終認為喜歡是一件很隱私的事情，雖然他總是情不自禁透過一些隻言片語、肢體語言表達出來，但是要是堂堂正正透過別人的口被嚴殊渙知道，他還是覺得會不高興。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機會來表達。

「怎麼啦，你現在不趁機會拿下嗎？」劉筱竹沒在意，他倒是比舒雁灑脫很多。

「等聯考完再說吧，」舒雁撓撓鼻子，又翻開書來，「現在說了能怎麼樣呢？我又不能在這個時間段去花些心思追他，還不如趁考完試後有充足時間準備。」他轉頭看向櫃檯，確定嚴殊渙沒回來。

「不想隨隨便便的表白哦。」

馮宿禾看了他一眼，「你待會有什麼不會的題可以問他，不同害怕打擾他複習，他已經保送了。」

舒雁雖然知道，但也沒說，只淡淡「哦」了一聲。

沒幾句話的功夫，嚴殊渙就回來了。舒雁開始繼續看書，他帶了個錯題列印機，一邊看一邊選了一些題列印出來，又修剪了邊角把它貼到錯題本上。

他數學不好，也就將將及格往上一些的分數。大題基本做到第3、4題，後面的題就基本處於沒見過天日的狀態，他問津都問津不了。他把數學錯題按類型分門別類貼好，就掏出草稿本來一道一道接著往下做。

不知道被老張叫去辦公室說過多少次了，他突然想起來老張有一次跳腳的說：「不知道你小子怎麼回事，居然物理都行，數學不行，是不是我講課的方式你不喜歡？」。

他也很好奇，不過確實他對物理更有興趣，雖然知道物理的很多基礎都是數學，但是數學還是提不上來。他媽帶著他上了不少輔導班，班課、一對一都試過了，但是數學也不太見效，後來他就不願意去了，又累又沒效。

他轉著筆桿子，時間過去了十多分鐘了，這道數列大題還沒做完。

初春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橘黃色的陽光灑在草稿紙和指尖上，逐漸溫暖了指尖，他用大拇指指甲輕輕掐著食指指腹，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子。

想了很久，反正自己也不會，大學霸就在身邊，不問白不問。

想清楚後，他微微側過頭去看嚴殊渙，他正拿著大學數學在看，橘黃色的眼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蜜色的肌膚像是借了陽光開始自己泛光，就算不笑，看起來也是溫柔極了。

舒雁突然不敢打破這麼美好的畫面，正打算轉過頭去自己跟數列死磕，卻見嚴殊渙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

「啊，沒事。」舒雁放下筆，喝了口奶茶掩飾。

「？」嚴殊渙還是看著他，順著他的臉又看到面前的題，微微伸過頭來看了一眼，「不會？」

舒雁尷尬地撓撓頭，「沒太算明白。」

話音剛落，就感覺一個溫暖的身體靠近了自己，氣溫似乎陡升起來，衛衣的細絨觸感一下鮮明起來。他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的氣息噴到他臉上。

太近了。

他聽見嚴殊渙緩緩道來，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快把自己憋死了。

「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嚴殊渙疑惑地看著他。

他猛地呼吸了幾口氣，忙道歉到：「不好意思，剛剛有點走神了。」

「？」嚴殊渙不禁發笑，「這都能走神，我才說了幾個字？老張上課你也這樣嗎？」

老張上課他當然不敢這樣，但是現在要是說不了，豈不是顯得現在走神的自己是因為其他東西？

「撲哧」。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劉筱竹笑了出來，害怕他亂說話舒雁趕緊給他使眼色，聽到他說到：「他數學吧，沒聽就是沒學到，聽了就是聽不懂，反正怎麼樣，基本都是白搭。」

看劉筱竹都出來給他解圍了，他緊接著道：「數學就是太難了，我一聽到就容易神遊九天，抱歉抱歉。」

嚴殊渙瞥了他一眼，說到：「最後一遍。」然後接著開始講題，舒雁這下真不敢走神了，一邊聽一邊在紙上劃拉著做著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