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殷險的爹娘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帶殷險去找江湖郎中。

那時，正值月黑風高，他悄悄潛入江湖郎中家裡，把睡得正酣的郎中給嚇得從床上掉下來。當他用寬袖擋著的小孩露出來時，郎中再度被嚇到了。

「半年不見，孩子都這麼大了？」郎中起身披了件外衣，把燭台點亮。

「不是我的小孩，我撿的。」

「難怪抱得如此生疏。」郎中在桌上鋪了張厚厚的毯子，「哪撿的小孩，真好看。」

他將孩子放在毯子上，並沒有說話。郎中也深知他的德行，沒有追根問底。

待郎中仔細看完後，一邊開藥一邊叮囑他。孩子本身是沒有什麼毛病的，就是太虛弱了。

「小朋友跟著我奔波多不好，你去幫我弄一輛馬車來，還有小孩穿的衣裳，先撐過這幾天，等我們回到南方就不冷了。」所以他不是沉默寡言，更不是冷酷無情，只是有時候懶得理人。

郎中抹抹額頭上的冷汗，「白天成麼，這麼晚你要帶著小朋友奔波麼？先在這歇一晚吧。」

「成。」

「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我就先忍忍你。」郎中疲憊地嘆著氣。

翌日，他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而郎中一大早就幫他把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連車夫都有。生怕他催來著，結果他倒好，睡到自然醒。

他抱著小孩上了馬車，這孩子軟綿綿的，不知放哪好，索性還是抱在懷裡吧。

「鏡華！藥！藥落下了！」郎中提著幾服藥跑了出來，扔進馬車裡。

軒轅鏡華接住藥，放在一邊，「有勞了。」

「路上小心啊，替我向宗主問好。」

「嗯。」軒轅鏡華終究有些過意不去，摸出錢袋扔了出去，「保重。」

「喲，這麼客氣。」

馬車揚長而去，坐在軒轅鏡華腿上的殷險有些不適，軟綿綿的雙手緊緊抓著軒轅鏡華的衣裳。

軒轅鏡華單手摟著他的小肩膀，「別怕，沒事的。」

「嗯。」他乖乖地趴在軒轅鏡華懷裡。

這是他兩天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軒轅鏡華心疼地咬咬下唇，把他摟得更緊了。

一路順風，回到玉玄宗後，他沒捨得把殷險交給宗主，而是自己帶著。他那寬敞的院落，不至於容不下一個小朋友。

在路上歇息時他有教殷險走路和說話，殷險雖然長得比同齡小孩瘦小，卻天資聰穎，短短三日已經活蹦亂跳了。

宗主得知軒轅鏡華帶了個小孩回來，風風火火就趕來了。

打開門一看，軒轅鏡華卧房外間鋪了好幾張毯子，殷險就坐在上面玩耍。而軒轅鏡華也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殷險，坐姿隨意又霸道。

「鏡華，回來了怎麼沒告知我一聲。」胖得像個圓球的東方宗主邁著大步伐走來，眼睛放光地落在殷險身上。

軒轅鏡華手一伸，寬袖擋住了整個殷險。「胖子，給我出去。」

「沒大沒小的，快讓我看看你帶回來的小孩，我最喜歡小孩子了，讓我看看他有沒有修道的資質。」

「當然有，資質非凡呢。」軒轅鏡華仍舊沒有把手放下來，並不滿地看著東方萍。

「我看看，鏡華你別這麼小氣，我就看一眼。」

「不行，他得跟我修鍊，不能跟你。」

「為何？」

軒轅鏡華沒有回答，而殷險雙手搭在他的臂上，腦袋緩緩冒了出來，一雙大眼睛對著東方萍眨了眨。東方萍差點當場去世，深吸一口氣，「好，可，愛。」

軒轅鏡華無奈地把手放下，「宗主。」

「嗯，無礙，跟你就跟你吧。」

「宗主，我有疑問。」

「你有什麼疑問，不是想來都是你給我解惑的嗎？雖然你尊稱我一聲宗主，但你明顯比我厲害。」

軒轅鏡華看著在毯子上滾來滾去的殷險，「他該叫我哥，還是叫我爹？」

「你還沒娶媳婦，驀然帶個兒子當然不行，省得姑娘們都不敢嫁給你。叫哥哥也不行，便宜你了，幹脆叫師父不就行了，你不是說要帶他修鍊麼。」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