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夫人喜歡賀清，也喜歡看賀清被人上。後來甚至要董昕行當著她的面上賀清。」

「賀清並不抗拒於心上人的親密，便接受了這種事。但董昕行實際上對賀清很不滿，只要不在斕夫人面前就會對賀清惡語相向。」

李近遠問：「那斕夫人不知道嗎？」

葉若雲回答：「喜歡的人日日在眼前，賀清哪裡掩飾得住端倪。無非是斕夫人也喜歡玩弄他的心境罷了。這個女人也喜歡看見她的面首為了她爭風吃醋。」

李近遠搓了搓手臂，試圖安撫下去上面的雞皮疙瘩。

斕夫人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女人，她的身份地位心境更像這個環境下的男人。男人對女人的輕蔑玩弄就如同她對男人的輕蔑玩弄。她喜歡看到男寵們為了爭奪她的寵愛而爭風吃醋、明槍暗箭，這和皇帝看妃子搞宮鬥沒什麼區別。

賀清是她中意的類型，只是賀清並不會為了她爭風吃醋，他吃的是別人的醋。

只是這個別人也不是外人，不過是另一個男寵罷了。董昕行對斕夫人死心塌地，她一點都不擔心賀清把人拐走，還樂意利用董昕行留住賀清。

這裡面關係曲折又狗血，李近遠驚訝之餘又想說這種天雷狗血的劇情到底是什麼人才想得出啊。

李近遠嘆氣，仔細想想又覺得葉若雲還沒講到結果。

「所以賀清到底為什麼會來找你？」

葉若雲接著道來：「你我帶著起義軍打夏朝的時候，斕夫人就已經離開了她的地盤，找個更安全的地方躲著去了。賀清並沒有一起，而是回了碧落齋。」

李近遠問：「難道他回去以後因為跟過斕夫人被趕出門了？」

葉若雲搖頭，「他被驅逐出碧落齋並不是因為他做過斕夫人的面首，而是因為他當眾說了他喜歡董昕行。」

李近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這就出櫃了？」

葉若雲：「出櫃？」

李近遠才想起來這個詞他還沒給人解釋過，葉若雲應該聽不懂，不過或許猜得到意思。

「向他人隱瞞著喜歡和自己相同性別的人，這件事的的狀態就像是人在櫃子里，安全、隱蔽。所以承認自己喜歡同性，就叫出櫃。」

葉若雲垂眸，若有所思，稍作停頓後又抬頭微笑：「你對這個很了解？是因為一些原因專門了解過，還是在你老家，這種事屬於一種大多數人都知道的常識？」

李近遠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過早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問題並不在於他今天給葉若雲解釋了「出櫃」，而是他這些年已經「發明」了很多詞彙，並且因為有師門的兄弟姐妹在而沒法推脫成「老家的說法」。

可見李近遠那點自以為絕妙的秘密，並不是什麼常人難題想到的事情。別人或許有所懷疑裝傻充愣，又或許根本沒弄明白。但葉若雲不可能想不到。

李近遠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臉，在葉若雲關切地詢問他「怎麼了」的時候說：「我發現自己是個傻瓜。」

葉若雲：「你已經傻很久了，難道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