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靈辭有些不好意思，她頓了一下道：「是……是我忘了，我是太擔心了。」

「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霽沉雪只是像兄長打趣兒小妹一般笑了笑，「先回山上吧。」

「哦，好……」靈辭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落寞，一言不發地跟在了霽沉雪身旁。

靈辭是慕容霜的關門弟子，是崑崙山這些長老們的小師妹，只是慕容霜收下她後不足半年便閉關了，因此這幾年她的功夫大多也是跟著師兄們學的，霽沉雪曾指點過她，婉言暗示她道，若她棄劍而修藥道，或許會有更大的作為。

當時霽沉雪也不過隨口一提，但靈辭居然真的改修醫道了。

前世他對這小師妹的印象只有乖巧聽話，但靈辭於他而言終究只是個無甚重要的過客，可他方才聽了蕭楚那麼一番話，如今細想一番，方才察覺到，這小師妹原來是真的對他有些意思的。

不然辛辛苦苦上了崑崙山，拜了天下第一劍修為師，憑誰肯因為別人輕飄飄一句話就輕易改了自己的道心呢？

也不知是吃醋還是為了緩和一下這略顯尷尬的氣氛，倒是蕭楚先與靈辭搭了句話道：「小姑姑收徒了？」

「嗯……年前兒剛收的，」靈辭輕聲道，「年前山下一個村鎮里興起了時疫，我接了委派去義診，在那裡見到一個有些靈秀之姿的女孩子，因為家貧，她的家人要把她賣給鄰村的土財主做小妾。女孩子不願意，就來求我。我當時看了心裡不忍，心想左右我修了醫道，這門道沒有那麼看重弟子資質，便就帶她回了崑崙山。」

「那小師妹遇到小姑姑也是幸運，」蕭楚溫和地笑了笑，「小姑姑醫者仁心，這是師妹的福氣。」

靈辭被他幾句甜言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赧然笑道：「對了，你還沒見過她呢，你若得空，可以來我們西峰轉轉。」

崑崙西峰氣候溫潤，草木也更加繁盛，門中修療愈術的醫修藥修們大多住在西峰。

蕭楚笑道：「小姑姑也可以來我們南峰呀，只是南峰陽光不好，多少是會冷一些的。」

「好。」靈辭笑著點了點頭，也恰在這時，他們走到了岔路口，再往前是不能繼續同行了，靈辭便道，「那我先走了，你們應該還要去向大師兄復命，我便不耽擱你們了。」

霽沉雪和蕭楚在原地駐足片刻，看著靈辭挎著小藥籃慢慢走遠。

「我說什麼來著？」蕭楚隨手拎了霽沉雪一縷青絲在手裡繞著把玩兒，「師尊，小姑姑對您……」

「好了，」霽沉雪從蕭楚手裡抽回自己的頭髮，「我對她完全沒那份心思，也不會給她別的念想。但靈辭是個心善的人，我是敬佩她的。」

「從前我們也曾在私下議論過師尊，」蕭楚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我們那時說笑，都說像師尊這般清冷如雪的人兒，日後有誰能捂得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