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的房間。

舒雁睜開雙眼，還有些迷糊，頭疼欲裂。他甩了甩頭，疼痛卻像是被攪拌了一般在大腦走了一圈，更疼了……

被子里有好聞的草木清香，他舒服地把被子拉高了些，蓋住了鼻子，香味更濃了。

等等，草木清香！

舒雁神經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環視四周，這是嚴殊渙的房間！

他大腦先是一片空白，獃獃地看著陽光的光斑灑在被子上，一下一下跳躍的，愣神片刻，才發現是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跳動著，鼓聲如雷。

舒雁側了個身，抱著枕頭躺著。透過書房門看進去，嚴殊渙正坐在墊子上，捧著一本書看，陽光又開始在他的身上跳躍。

他靜靜地看書，舒雁就靜靜地看著他，看得有些入迷了。

不知過了多久，嚴殊渙抬起頭來，就看見他窩在被子里，露出一個頭，眼睛卻直直地看著他。嚴殊渙笑了笑，他笑得時候眼睛會稍微眯一些，彎彎的，眼尾卻有些上挑，看起來有些溫柔多情。

要是他能天天對我笑就好了，死也值得，舒雁想著。

嚴殊渙向他走來，輕聲說到：「頭還疼嗎？」

「還有一點。」舒雁準備起身。

「你先躺躺吧，我去給你拿熱水。」

嚴殊渙出門後，舒雁坐了起來。等等，自己的衣服被換了？！

舒雁看著這套條紋睡衣陷入沉思，可能、應該、只有他能幫自己換衣服了吧？

伸手摸著自己的手臂，那換衣服的時候嚴殊渙是不是碰到過自己的身體？舒雁越想臉越紅起來。

嚴殊渙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光景，舒雁摸著自己的手臂，一臉通紅的坐在自己床上。

他咳了咳，說到：「昨晚你和大壯他們喝到一點多，到後面你整個人就斷片了。全場沒剩幾個清醒人，我就被派來送你回家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熱水遞給舒雁，「出ktv都兩點了，我也不想打擾阿姨，就帶你回家了，用你的手機給阿姨打過電話報平安了。」

舒雁一邊喝水一邊等著他說衣服的事情，見他還沒說就小聲問到：「我吐了很多嗎？」

嚴殊渙轉過頭去，沒看舒雁，說到：「在門口就吐了一地，計程車上又吐了一次，還好我帶了袋子。家門口還吐了一次，吐了我一身，臟死了，你以後少喝點吧。」

舒雁抱歉地看著他，卻看見嚴殊渙耳尖有一絲微紅，「對不起啊……」

「沒事，看你吐了一身，就幫你換了衣服。」

舒雁摸了摸後脖頸，很清爽，接著問到：「我洗過澡了？」

嚴殊渙摸了摸鼻子，又去拿書，說到：「洗過了，你昨晚自己掙扎著要洗。」

「我自己洗的？」舒雁接著發問。

「嗯……自己洗的。」

話都說到這兒了，舒雁知道就算是他洗的也不會承認的，就不再接著問了。

舒雁洗漱完後來到樓下，今天家裡沒人，嚴殊渙隨便煮了倆水煮蛋，配著熱牛奶早餐就隨便了事。

兩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器材室那事兒，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

可舒雁不想跟他只做什麼友好朋友，他就是要撞南牆，就是要追嚴殊渙，他下定決心了。

要是做不成戀人，也就不要做朋友了。

不破不立。

不過，他可以慢慢追，也不用太急。舒雁小心思轉著彎兒。

午飯他準備大顯身手給嚴殊渙做一頓大餐，其實他也沒怎麼做過飯，看著雪櫃里剩下的食材搜著小某書。

好了，就它了，三汁燜鍋。

舒雁一步一步地跟著教程做著，嚴殊渙倚在門口問他：「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他手上戴著一次性手套，手套上沾滿了腌制雞翅的醬汁，只好用手肘推著嚴殊渙：「沒有啦，你出去等著吧，馬上就好了。」

可是事與願違，舒雁手忙腳亂地放著各種調料，卻沒掌握好用度，不是鹽放多了，就是少了耗油，最後七七八八終於下鍋了，只等著燜好出鍋。舒雁也一刻不敢丟神，糊鍋可就前功盡棄了。

嚴殊渙又來了好幾次，都是想來幫忙又被舒雁「轟」了出去。

舒雁拿了張椅子過來，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等著。奈何人有三急，他看了看鍋里，還剩一些湯汁，又把火調到最小，準備去快速解決。

等他快速解決完回來，看見嚴殊渙站在廚房裡，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鍋蓋，一臉手足無措地看著鍋里。

舒雁一邊走一邊覺得不妙，好傢夥，越近糊味越濃……

嚴殊渙看著他尷尬地笑笑，「只糊了下面一點點，上面的還可以吃。」

兩人坐在餐桌上，對著色香味俱無的燜鍋。舒雁嘆了口氣，說到：「要不還是點個外賣吧，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嚴殊渙夾了一筷子，吃完說到：「還不錯啊，味道挺好的，上面的也吃不出來糊味。」

「真的嗎？」舒雁詫異地看著他，也夾了一筷子，入口差點沒吐出來，生咽了下去，接著說到，「阿渙你味覺真的沒問題嗎？」

嚴殊渙在他驚異的眼神下一筷子接著一筷子吃下去，「能吃。」

舒雁沒好笑說到：「能吃，能吃是福。」

一碗糊了的三汁燜鍋也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