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無汐島

沙灘上，幾隻海鷗圍著一了衣女子而飛，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叫，似乎在與女子交談。女子伸出手將食物餵給海鷗，時不時有海鷗在女子手上取食，半刻鐘後，海鷗群一起飛向了遠方。待海鷗群淡出了視線女子回過頭平靜了看向身後輪椅上的少年，對他的出現絲毫不感到意外。

少年將輪椅向前劃動了一點，翩然一笑，問道：「阿吟要何時動身？」

女子看著少年眼眸深處的擔憂，無奈一笑上前推著輪椅轉了一個方嚮往深林處走去，沙灘上留下兩條明顯的印跡及一排腳印，女子的回答隨著海風飄向遠處。

「再過一月吧！」

一個月啊！只有一個月了麼…… 少年將手握緊了又鬆開才道：「好，記得回家！」

女子自然聽出了少年竭力壓得平靜的聲音里還帶了幾分絕望，但是她給不了他希望，回答他的唯有遠處海浪拍打石崖的聲音……

釋凌京都

大雨漸小，官道上一輛馬車冒雨向帝京方向而去。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相國寺前。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公子撐了一把青竹傘從馬車上下來，回頭看向雨中迷漓的京城，傘面上細小的水珠終於匯成一滴沿著傘邊滴落，落入濕漉漉的泥土裡偶爾濺起泥漿染在了鞋面的祥雲紋上。

遠處山風漸起，斜風帶雨，讓這夏日添了幾分涼意。

「小公子」身後的車夫出聲提醒。

已在雨中站了半響的人回頭，臉上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聲音里隱隱帶著期待又有幾分壓抑：「二叔，你說康寧有什麼等著我？」

車夫搖頭：「屬下不知。」

「那這相國寺呢？」他抬頭仰望相國寺高高的匾額。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子寧叔叔說過到了康寧一定要來拜祭相國寺後的無字墓，緣由在父親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間隱沒於唇間，子寧叔叔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屬下也不知」

那孩子似乎也不在乎答案，收回目光，從容邁進了相國寺。

廊下打掃的小沙彌似乎因他們冒雨而來感到驚訝，匆匆將掃帚放下迎了上來。

「阿彌陀佛！」

小公子也雙手和實，回了一禮：「打擾了！我們打算去往後山，借貴寺的路一行。」

後山？小沙彌楞了一下側身給他們帶路，將人引至後山山腳，小沙彌腳步飛快地向寮房走去，他要去告訴師兄，他以後不要一個人雨天打掃了，後山那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都有人來祭拜了，他百年後也一定可享香火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今天去把剩下的掃完吧！」說著又合眼念念有詞地開始誦讀經書。

「哦」小沙彌悶悶往回走。

「清奚」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

「大師兄」小沙彌回身行禮，之前在念經書的人也停了下來起身行禮。來人是清字輩的大師兄，掌門的嫡傳弟子清弗。

「阿彌陀佛，出家人怎可打誑語？」這話是對先前坐著的人說的，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是弟子無狀了，弟子這就去掃地。」清弗在眾弟子心中威望頗高，擔心再被罰得到許可立馬轉身離去。

看著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清弗無奈地搖了搖頭，低下頭問：「阿彌陀佛！清奚剛剛可是說有人從寺里借路去了後山？」

小沙彌點頭。

「回去換一雙鞋子，今天的事不要再告訴他人！」清弗拍了拍小沙彌的肩膀轉身離開。後山啊，終於有人來了麼？是你嗎？念桑。

阿彌陀佛！已經十三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