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他說埃德蒙失控了，希爾昏迷了，我們不懂。」

瑪爾斯卻秒懂事情的嚴重性——嚮導自身精神力透支會出現暫時性的補償性暴走，是燃燒生命力替代精神力的自我防禦程式，嚮導與生俱來的瀕死一博的本能，如果沒有精神力及時補充，後果無疑是……

「馬丁約翰你們去拿營養劑抑製劑，盡量多！奧格斯特你來開帳篷，可以吧？」瑪爾斯拉著渾身繃緊的另一位嚮導走開幾米，「我們等下直接衝進去。」

查爾斯緊緊盯著出口，大蟒直立起上半身，通紅的眼睛像淌血的紅寶石。

五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輕巧地跳到帳篷上面，讓八號的拳頭差點打到隔壁約翰的帳篷：「五月？！」

瑪爾斯也急：「你幹嘛？回來！」

「豹子在門口。」五月對主人說著，跳下來，在能量門前徘徊，不讓機甲攻擊。

「豹子還在？」瑪爾斯追問，「狀態怎麼樣？」

「快死了。」

「奧格斯特可能會打到豹子，」瑪爾斯愁眉不展，「你們能不能猜猜，怎麼才能進去？」

奧格斯特問埃德蒙可以堅持多久，了解情況的查爾斯說十分鐘左右。

「讓埃德蒙自己出來，」蟒蛇吐著信子嘶啦嘶啦告訴五月，「你會不會？」

五月：「會什麼？」

「精神力救濟，你不是治療很厲害嗎？」

「豹子出來就可以。」

查爾斯明白了自己精神體的想法，讓奧格斯特帶另外兩個哨兵遠離營地：「起碼出去一千米，埃德蒙現在處於感官極限，知道附近有哨兵會放鬆不下來。」

奧格斯特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對他們的安排言聽計從：「好，隨時聯繫，有危險一定要通知。」

瑪爾斯提醒：「你們也注意安全，提防X。」

「放心，八號可以的。」奧格斯特操控八號一伸手，撈起兩個抱著庫存營養劑和抑製劑剛跑過來的哨兵，讓他們把東西放下，然後傳送進機甲，附帶一隻羅伯特，刻不容緩地奔出去。

馬丁：「？哎這是幹嘛？」

奧格斯特：「不知道，讓走就走，哪那麼多話，埃德蒙只能堅持幾分鐘了。」

他們前腳剛走，查爾斯後腳就拉開了精神屏蔽。兩個嚮導的精神體一起守在門口，嚐試和能量門另一邊的豹子建立聯繫。

也許是沒有其他哨兵的威脅，豹子會努力和外面的同伴建立精神力通道，五月嚐試好幾次給它輸送精神力，可每一次都半道中止。「它太虛弱了。」五月焦慮地來回走，不時用堅硬的鹿角去抵門。

瑪爾斯用精神觸絲從窗伸進去，無一例外是被彈回——這可是哨兵的帳篷。

「埃德蒙！埃德蒙！」瑪爾斯大喊，「你能聽見嗎！我們給你精神力！嚮導來了！埃德蒙！」

「咕嘰咕嘰……」

查爾斯敏銳地察覺空間里出現的另一個聲音，側耳細聽。

「嘰……」

查爾斯盯著門口，讓蟒蛇讓開一點，自己走過去。

瑪爾斯問：「怎麼了？」

「兔子。」

瑪爾斯喜出望外：「！希爾？」

「希爾沒醒，」查爾斯讓蟒蛇過來，「你翻譯一下。」

精神體之間可以對話，沒有精神體的傳達，查爾斯聽到的除了兔子叫就沒有什麼了。蟒蛇嘶嘶和它交流，一邊給主人信息：「它說它太矮了按不到按鈕開門。」

兩個嚮導立刻扒門，上上下下。「按鈕在哪裡，我們開。」

「它說外面沒有按鈕，是信息素識別器。」

查爾斯立刻釋放信息素，可是門沒有反應。他著急問：「要誰的信息素？」

「它說系統在組隊前改的，只有室友信息素。」

兩位嚮導陷入沉默——哨兵回來，埃德蒙會感受到威脅，反應更劇烈，可是沒有多少生命力給他替代了；哨兵不在，又沒有信息素，他們都沒標記。

「我試試吧。」瑪爾斯忽然說。

「嚮導的沒……」

瑪爾斯臉頰泛紅：「身上可能有點。」查爾斯明白了，點點頭，讓開一點位置。瑪爾斯站在門口，儘力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其實心裡也沒底，因為奧格斯特再鬧他也不會給他注入信息素，那是標記或者臨時標記才幹的事，奧格斯特克制到連腺體都很少動。

果然……沒動靜。瑪爾斯無言以對。

「它說，」蟒蛇繼續傳達兔子說的話，「埃德蒙剛剛有點反應了。」

信息太泛了，查爾斯要求：「問問豹子是什麼原因。」

豹子沒有力氣和外面說話，因為它需要精神力給養，埃德蒙越來越虛弱，它離消失就不遠了。過了半分鐘，兔子終於懂了它的單字：「查爾斯的信息素。」

查爾斯周邊炸出一股強大的氣流，澎湃的信息素瞬時將整個屏蔽著的空間填滿。

瑪爾斯急切道：「我可以幫忙嗎，埃德蒙怎麼樣了？」

查爾斯轉告蟒蛇的翻譯：「它說豹子回去了。」

瑪爾斯緊張地問：「確定是回去嗎？」

「是回去，」查爾斯自己設置的精神屏蔽 ，對範圍之內的所有生物狀態都了如指掌，「埃德蒙不用生命力代償了。」

說明他知道自己處於安全的環境，有一點恢復意識的意思。瑪爾斯心裡的石頭剛落下一半，就聽到五月說：「但是我們也給不到他精神力了。」因為精神體一回去，輸送渠道就斷了。瑪爾斯重新提起一顆心，無從下手：埃德蒙知道嚮導來救他是一回事，有力氣來給他們開門又是另一回事，信息素無法補足精神力損耗，再多也沒用。局面一時僵持，瑪爾斯突然想起來：「希爾情況怎麼樣？」

兔子如實回答，因為嚮導失控，撕咬腺體，讓希爾因為標記損毀而陷入昏迷。查爾斯一聽，驟然收回信息素，一手迅速把瑪爾斯扯到身後，沒等人問出聲，眼前的能量門眨眼間被炸毀，希爾雙目赤紅，喘著粗氣，雙手握拳，出現在門口，和他們距離兩米。

「躁狂，」查爾斯輕輕吐出一口氣，壓低聲音，「瑪爾斯，他的目標是我，我用觸絲攻擊，巨蟒也會纏住他，你要看準時機進他的意識海壓制住。」

瑪爾斯提起十二萬分精神，鄭重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