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斯：「埃德蒙恢復很多精神力，自主給希爾的意識海做了防禦，我清理不到很幹凈就被拒絕了 ，所以他醒不來。」

「那埃德蒙……」

「他剛恢復就給了希爾，應該也要幾天才能完全恢復，這期間一樣醒不來。」

奧格斯特問：「我可以把精神力給希爾嗎？」

「你不行呀，哨兵的精神力只能給綁定的嚮導。」

「你教我，我給他。」查爾斯言簡意賅，讓蟒蛇帶著黑豹過來。從黑豹身上可以看到主人的精神力狀態，現在黑豹可以站穩在地上了，只是走路仍舊雙腿打顫，說明埃德蒙沒有危險，情況也不算好罷了。

「你還可以嗎？」瑪爾斯擔心他，因為他看起來很憔悴，「要不明天我再給他輸送，現在他安全了，不用擔心的。」

「我沒事，他醒了才能讓希爾繼續做梳理，東西不幹凈會惡化，明天更麻煩。」

意識海如果有污染，污染會隨著時間延長而變嚴重，如果拖到明天，那剛剛清理完畢的部分就是白幹活了。瑪爾斯點點頭，同意了：「那你適當，不要讓自己有危險。」

奧格斯特問：「我可以幫忙嗎？」

瑪爾斯才記起來：「對了，我想讓你拿營養劑來，多拿一點。還有，你們這幾天都要藏好信息素，埃德蒙還在結合熱，能不進來也不進來了。」

「好，辛苦了，你們也注意安全。」

瑪爾斯點點頭，接著和查爾斯說如何建立傳輸通道，如何過渡精神力。等奧格斯特拿營養劑進來，他讓查爾斯先吃一點再開始，這個大塊頭看起來累壞了。

「埃德蒙已經安全了，你也放鬆一點，」瑪爾斯說，「我們都沒見過你這樣。剛剛馬丁肯定著急了，你不和他多說幾句。」

查爾斯面容倦怠，微微擺一下腦袋，讓蟒蛇送黑豹來面前，摸了摸這隻猛獸的頭。他盤腿坐在地板上，所以黑豹抬起前肢可以踩上他的大腿，伸展腰肢，親昵地用脖子蹭他的脖子，動作之熟稔，顯然不是第一回這樣做。

瑪爾斯看在眼裡 忽然說：「埃德蒙說比你和他關係不錯，也和我說了你跟馬丁的故事。」

「嗯。」

「那馬丁為什麼不能知道呢？他是不是因為這個在生氣。」

「沒有，他想不到這些。」查爾斯說著，讓黑豹用額頭碰上巨蟒低下的三角腦袋，建立傳輸通道。瑪爾斯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專心看他傳輸精神力。查爾斯是新手，顯然不是很能找到訣竅，由於輸出精神力是自損的行為，精神體本能抗拒，蟒蛇時不時會擺開腦袋，直起一米高的身子，收到命令才重新垂下來。精神力傳得斷斷續續，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黑豹的狀態好了很多，甚至在巨蟒又一次抬高頭時，自己在地板上跟著跳躍了一下，仰脖子看著高高的蛇頭。

瑪爾斯去看床上的人，看見埃德蒙眉頭緊蹙，以為他不舒服，連忙用觸絲觸碰他的太陽穴，感受他的狀態。這時，黑豹從地板跳上床來，低頭舔舐主人的面龐，瑪爾斯見狀，收回觸絲，不多時，埃德蒙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查爾斯也看見了，於是坐在床沿，和他說希爾需要做梳理。埃德蒙起初沒有反應，查爾斯放慢語速重新說一次，他才慢慢轉頭看旁邊躺著的人。

「不要再給他精神力，」查爾斯語氣有些強硬，按著他手腕的手稍微用了點兒力，是剋制不住的情感流露，「你先恢復，他死不了。」

埃德蒙聽了，唇角微微上翹幾度，嗓音沙啞地說：「謝謝。」

查爾斯冷眼：「說什麼？」

「不給了。」

「讓瑪爾斯給他梳理。你還吃不吃營養劑？」

「嗯。」

查爾斯扶他坐起來，讓他自己拿著吃。黑豹窩在主人身邊，另一側就是昏睡的希爾，正在接受瑪爾斯的精神治療。

查爾斯在桌子上面找到其他食物：「要不要罐頭？吃個肉吧。」

其實不是問意見，他直接開一個拿過來。埃德蒙慢慢地吃，先是營養劑，然後是罐頭，吃到查爾斯滿意，才得以放下食物。看一眼還在努力的瑪爾斯和昏迷的希爾，埃德蒙問：「他怎麼躁狂？」

查爾斯簡單說了因果。故事的主角聽到之後，露出一個苦澀又無奈的笑容：「抱歉。」

「現在感覺如何？」

「還好，挺累的。」

「睡覺吧，我給你信息素。」

「不用，」埃德蒙完全理解好友的擔憂，安慰他說，「現在很好。」

查爾斯並不多說，看他重新躺下，給他拉好被子。埃德蒙被柔軟的觸覺摩擦，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進而想起來自己還在結合熱發作期，是靠抑製劑暫時緩解狀態。就算希爾等會兒醒了，也沒有精神力和他……

「我們回學院，好嗎？」埃德蒙提出解決方案，「他不能靠我恢復精神力。」

學院里有專門的藥物和儀器幫助哨兵恢復損失的精神力——哨兵的精神力和嚮導的有很大不同，嚮導的精神力會因為精神治療損耗，所以自身有與生俱來恢復的本事，比如睡兩天就可以充滿電量；哨兵卻不會因為戰鬥或者受傷而損失精神力，自然不具備自我恢復的能力，他們唯一的損耗渠道就是把精神力給綁定的嚮導，像希爾做的這樣。這種情況，正常來說，只要嚮導恢復了，與之綁定的哨兵可以收到相應的給養，自然也就恢復了。

可是如今埃德蒙結合熱纏身，精神力捉襟見肘，沒辦法勻出一份給他了。而且結合熱得不到哨兵總歸麻煩，在這沙漠里苦熬沒有意義。

查爾斯明白他的想法，點頭答應：「我和他們說，你先睡。」

等瑪爾斯從帳篷里出來，營地的篝火已經重新點燃，照亮整個營地四頂帳篷。瑪爾斯從火光邊緣走來，看到清醒的五人坐在篝火旁邊似乎在等待，就問一句：「怎麼了？」

奧格斯特抬手，示意他坐自己左邊，然後簡單傳達大家要回學院的想法。一開始是約翰先說的，奧格斯特知道他想和男友回家一趟，但眼看三個月期限只剩不到一個月，他想勸勸再等等。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查爾斯舉手認同這個提議，而且理由令人無法拒絕——嚮導的結合熱和恢復不了精神力的哨兵，在這裡多這裡呆一刻都是醞釀多一分危險。

馬丁隨後表示按目前的進度，分數不用著急，他們甩開榜二的隊伍有一半分，沒必要急於一時，何況大家都累了，飛行器和機甲也壞了。

如此，奧格斯特說不出挽留的言語。等隊長來，就轉述了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

瑪爾斯清楚三個月期限近在眼前，更清楚埃德蒙和希爾的狀態。他看一眼奧格斯特，後者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絲毫要反對的意思——如何能反對呢？他們兩個心懷鬼胎罷了。

「埃德蒙的結合熱隨時可能發作，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我提議現在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