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笑眯眯地回覆：「好啊，我幫你。」

……

簌簌和李佲相對跪坐，中間放了一方木案，簌簌從回憶中收回心思，此時正提起茶壺倒水。

李佲雙手地接過水。

簌簌問：「若那日g你沒遇到我，該如何？」

李佲淺呷一口茶水，那雙鳳眼含了點薄卻達眼底的笑，他說：「娘娘的茶可真香，是陛下送過來的吧。如果那日沒遇到娘娘，李佲估計會餓死在那間茅屋裡。」

簌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為何？」簌簌看過李佲的未來，如果沒遇到簌簌，李佲確實會那樣無籍籍名直至死去，那就再也沒有眼前這個天下有名的佞臣了。

簌簌又多問了一句：「我疑惑了很久，李佲，那時你有無數種選擇，你可以選擇走世人眼中的正道，攬盡名聲與財富，博得生前死後的好名聲，名垂青史，可為何你選擇了這條路？」

李佲將茶杯放在案上，看著簌簌：「娘娘，人各有志吧。」然後手指從茶杯中蘸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圈，「李佲初入仕途時，也曾意氣風發誓要功成名就、名譽天下。」

李佲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手指停在桌上，窗外飛紅點點，似乎勾出了這位大佞臣早已被淡忘的過往。

李佲笑了笑，偏過頭看向簌簌，「每次在娘娘這李佲都覺得身心舒緩。娘娘啊，今天的天氣正好，溫涼合適，茶也香，實在是很適合談及往事啊。」

簌簌也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景色，此時鳴鑾殿外牡丹開得正為嬌妍，姚黃魏紫一派浪漫，樓閣台榭相轉連綿。

……

窗外扎雙丫髻著藕色對袖襦裙的丫頭正盤坐窗下瞌睡，手中的素紈團扇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一點又一點。

突然室內飛出女子清脆的笑聲，雙髻丫頭陡然驚醒，身體一顫腦袋撞到了牆上。

「哎喲！」小丫頭捂著腦袋，原本惺忪的雙眼一下瞪大。

小丫頭伸了伸懶腰，抬頭看了看窗戶，嘀咕：「娘娘好久沒笑了，李大人真厲害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說完扭了扭身體，又要睡去。

忽然門被打開了。

「月！」

小丫頭忙不迭掙紮起來，連連回：「在這呢！在這呢！」

人慌慌忙忙爬了起來，素紈團扇卻掉在了地上。這可是娘娘最喜歡的一把扇子了，叫月的雙髻小丫頭又彎腰去撿。

「月！」喊聲又提升了一倍。

哎呀！糟了！娘娘要生氣了！月撿起扇子提著裙子往喊聲那邊跑，「娘娘！奴婢在呢！」

等月忙手忙腳跑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她家娘娘和李大人正告別。

月愣怔著，仰著頭看著門口的兩位大人，忍不住由心驚嘆一聲：好美！

這世間最美的兩個人大抵就在她面前了。

月正看著呢，不妨她家娘娘媚眼橫過來，眼角的紅色脂粉暈染著媚態，月心臟嘭地猛跳了一下，既是害怕又有些羞澀。

「做什麼去了？喊了這麼久才過來。」簌簌嗔道。

娘娘的聲音可真好聽啊。月忍不住低下通紅的臉，「回，回娘娘，奴，奴婢在窗下候著呢。」

簌簌道：「指定又在打盹吧。」

月臉更加紅了，想要辯解幾句，簌簌已經截了她的話，「行了，別愣著了，替我送送李大人。」

「喏！」月作揖，卻發現手裡還拿著素紈團扇，下意識要往後藏，一隻好看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將扇子拿了過去。

月抬頭，看到她家娘娘那清澈好看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簌簌拿過扇子，在月腦袋上敲了一下，「呆兒！」又朝旁邊的李佲道，「叫你看笑話了。」

李佲笑著搖頭，「小丫頭心性未泯、童真無邪，果然無論是誰在娘娘身邊都是身心輕鬆的，這是娘娘的魅力啊。」

簌簌抬起團扇半遮面，一雙眼睛眯起來，似乎在笑罵李佲貧嘴。

李佲高抬手彎腰作揖，「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