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三天已過，大義小正各不相幹，軍訓的回來關門就睡，監督的回來想微詞指點都進不去屋。

這小子交了走讀申請書卸磨殺驢，不鳥人了。

這小子出汗出的鞋都臭了，也不知道刷，在鞋架上熏了整個屋子，大義實在挺不過去了，捏著鼻子對他的膠鞋冥思苦想。

刷是不刷，誰刷，給他買雙新的，這雙送鞋店幹洗，熏死。

現在怎麼辦？

想去敲他門的手縮了回去，因聽到這小子細微的呼嚕聲，體大的軍訓實打實的確累人。

其實小正是對大叔剪髮的要求無法回應，不得不躲。

第二日清晨，禮拜六，連續軍訓不放假，起床困難戶倒也積極，洗臉刷牙三分搞定。

剛開門往出快走兩步的正爺咬牙抬起腳丫，「哎我靠，這麼疼，嘶……」靠牆上捏了捏腳底板，特別是腳後跟賊啦疼。

咦，大叔今兒怎麼沒先走？校領導放禮拜？他手上拿了誰的膠鞋？

顧不上腳疼，小正忙看鞋架，愣眼。

「幹了，穿上吧。」大叔把鞋扔在他腳前，抬眼便是咄咄逼人，「同住條約第二條，隨時隨地保持環境衛生，其中包括氣味污染，你這絕不亞於第三條，要不把鞋拿你屋享受去？」他站在那，兩手插兜，照本宣科維護立場。

「大叔您竟然給我刷鞋…您刷了我的……鞋？」小正音都跑調了，驚訝啊，難得發現啊，大叔還有這愛心。

「是臭鞋好麼，記得回頭再買一雙，換著穿，臭鞋及時送幹洗店去，學校義務教育，我沒義務刷鞋。」大義說罷，轉頭上了樓梯。

本該睡個懶覺，非要早起親自對這小子交待一番，留個便條完事唄，他自己都不知道為啥費這勁兒。

還有昨晚為啥動手給他刷鞋，為啥擔心鞋子早上會不幹，又為啥一大早拿個吹風機給人家烘鞋。

小正本想對付一嘴子，但看在大叔給刷鞋的份上，他閉嘴穿鞋，「嘶…我去……」他穿鞋踩地的剎那腳跟很疼。

引來樓梯上的大義停下了腳步，回頭一望，心知肚明。

他淡而沉靜的眼眸投向小正，開口道，「訓練時，別總用腳跟發力，那會加重痛感，嚴重還會暈倒，正確方法應該用腳掌發力支撐。」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趁教官不注意，你可以放鬆一下，爭氣不在一時，英雄靠的是頭腦，而非蠻力。」他說這些話時，小正一直處於楞眼狀態回視。

大叔在關心可伶我，知道我有病的情況下，該死的施捨。

「要遲到了。」小正心裡不是滋味，推門要走時猶豫中回頭對大叔說了一句，「謝謝您指教。」隨後關門走人。

他剛剛的態度，大叔不會計較，認識以來，他經常無故炸毛，大叔已有所了解。

一線城市，生活節湊很快，來往行人充斥著陌生，其中沒人能體會被人可伶身患精神疾病的感受，也沒人想去分析了解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精神疾病。

有的只是洞察後表面的同情或異樣的疏離，因為你有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及傷害。

小正討厭這些種種，憤憤不平地討厭。

因他清楚，他不屬於精神分裂，卻也逃不過近乎分裂的表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