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蘇木一邊揉著耳朵一邊跨過門檻，一眼就看到蹲在自家院子里撅著個屁股的隔壁劉爺爺的孫子。

「小劉哥你在我家院子幹嘛呢？」

小劉哥一臉吃屎的表情扭過頭看了蘇木一眼，又認命得轉回來，手裡拿著個小鏟子對著面前的小菜地這裡拋拋那裡鏟鏟。

「還能幹嘛，您家老太太剛才差點沒把我給吃了。這不是昨兒個夜裡下大雨，我家無花果樹的枝子折斷了，整好砸你家菜地里，把老太太種的小青蔥給壓折了，老太太讓我給重新種好呢。」

蘇木愣了幾秒，然後緩緩點頭。

怪不得他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奶奶扯著嗓子喊什麼沒人管沒人問啦，欺負我這老婆子啦，看我們家裡沒個男人就不講理啦之類的。

看來在他睡著的時候，奶奶又贏得了一場勝利。

蘇木看小劉哥自己一個人弄得滿身都是泥巴，昨天剛下的雨，那菜地被雨水浸透了，一腳上去全是泥，還軟軟的往下陷，蘇木剛要擼起袖子去幫忙，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掐著他的胳膊給扯了過來。

「你的桃木劍呢？」

奶奶說這話的時候跟夢裡一模一樣，蘇木有些恍惚，只是乖乖得從脖領里拿出那個從他記事起就一直跟著自己的桃木劍。這麼些年他從來沒離過身，也沒多留意過，只是因為前一天的夢跟現在重疊在一起，蘇木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這個桃木劍。

淺木色的劍刃上，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老太太神色變了，伸手拽著桃木劍細細摩挲著上面的裂縫，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大事。蘇木這些年一直跟著奶奶生活，老太太性格火爆，女強人一般說話做事都雷厲風行的，搞得蘇木心底總是對奶奶有點畏懼心。

現在看對方盯著那裂縫面色陰沉，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

「戴了這麼多年…壞了也正常……」

老太太彷彿沒聽見一樣，拽著蘇木的手腕扯進裡屋，在地上撅著個大腚種香蔥的小劉哥回頭看了一眼這娘倆，擦了擦額頭的汗。

「哎！蘇木，給哥倒碗水啊！」

老太太拽著孫子來到自己的卧室，從那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床頭櫃里翻了半天，在最裡面用紅布包著一個木頭的小盒子，蘇木猜測應該是個桃木的玩意兒。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腿上，打開蓋子，裡面是一個手串。

五枚青綠色的錢幣，用紅繩串起來，兩頭還配著黑色的珠子。

蘇木作為即將進入大學生活的當代青年，對這類明顯有點年頭的東西都不是很感興趣，只覺得這個手串一點也不好看，特別是那青青綠綠的古錢幣，看著就彆扭。

「那桃木劍可以摘了，把這個手串戴上。」

「這什麼呀……」

蘇木一邊念叨一邊把手串從小盒子里拿出來，錢幣之間因為搖晃發生碰撞，竟然發出不可思議的清脆響聲，蘇木只覺得周身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通透清新了。

「別管這麼多了，趕快戴上。」

一直都很是聽話的蘇木老老實實得把手串戴在左手，那個已經裂縫的桃木劍則收到了盒子里。

中午替奶奶出門買菜的蘇木，在路過肉攤子時，盯著冷櫃里的鴨肉，又想到了做晚的那個夢。

「老闆，來半隻鴨子吧。」